她很少在背後語人是非,陳焱算是例外中的例外,而容宴西思索片刻,也把重點落到玫瑰花的數目上去了:“花有多少枝?”
“十九枝。”安檀更疑惑了,“這個數目有什麼問題嗎?”
容宴西的表情十分複雜:“送十九枝玫瑰花有求婚的意思,不過他在這個節骨眼上求婚,實在是讓人搞不明白他在想什麼。”
安檀深以為然,轉而問起了他這趟去取的東西:“程前手機裡的資訊都轉出來了嗎?”
容宴西欲言又止的問:“梁冰冰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安檀如實答覆:“很不好,我看得出來,她已經努力想要表現得跟沒事人一樣了,但根本就做不到,程前的死……對她打擊太大了。”
容宴西對此倒是沒感到意外,他隻是說:“程前手機裡的資訊不多,但大部分都跟梁冰冰有關,甚至包括他們的婚禮規劃,我擔心她看到的話反而情緒上會受刺激,你覺得該怎麼辦才好?”
他對心理學相關知識是一竅不通,相比之下,倒是安檀有些涉獵,不過理論跟實踐完全是兩回事,就在他們猶豫不決的時候,身後傳來極輕的一聲:“沒關係,我承受的了。”
說話的正是梁冰冰,她不知何時已經從病房裡走了出來,因為身體太過虛弱的緣故,腳步輕的沒被察覺到。
容宴西和安檀倒是沒有害怕,但見她虛弱成這樣了還要往外走,都很擔心她會支撐不住。
梁冰冰對上他們擔憂的目光,接下來的話既是說給他們聽的,也是講給自己的:“我不會有事的,現在還有很多事需要我去解決,所以我絕對不能兩眼一閉,把爛攤子交給你們去解決。”
“對了,程前手機裡應該有他親戚的聯絡方式吧?他曾經跟我說過,父母去世之後,都是親戚們時不時的照顧他,有他媽媽那邊的姨媽還有爸爸那邊的姑婆,我得告訴他們才行。”
睡過一覺之後,她的狀態看起來好些了,隻有安檀知道,其實不是這樣的。
營養液裡有醫生開的鎮定成分,本意是讓梁冰冰休息得更好,但現在她卻這麼快就醒了,這意味著她內心的痛楚已經深刻到藥物也起不了太大作用的地步了。兩人對視一眼,因為實在想不出更好的法子,還是隻能尊重她的意見。
安檀扶著梁冰冰回到病房裡,容宴西則是把存儲卡和螢幕已經碎得堪比蜘蛛網的手機遞了過去,一切儘在不言中。
手機損壞到這個地步,别說是修複了,就連電也不可能充得進去,裂隙裡隱約可見血跡。
梁冰冰伸手摩挲著螢幕,像是再次牽到了程前的手,然後她小心翼翼的拆下手機殼,在想把它擦乾淨的時候,從裡面發現了一張被裁剪過的拍立得。
“這是我幫他拍的照片,他說想看我拍照,我說自己好幾年沒摸過設備,恐怕拍不好,他當時若有所思,然後第二天就拿了拍立得來,告訴我這個簡單,不需要裝鏡頭也不需要調參數。”
對學攝影的人來說,拍立得真跟傻瓜相機沒差别了,程前還沒畢業,但已經在社交網站上小有名氣,屬於會有客戶找他約拍的攝影師了。
任誰也想不到,他會將這樣一張拍立得隨身攜帶。
畫框裡的場景再尋常不過,就隻是在他們初見的那棵紅楓樹下,他扛著設備和書包,頗為狼狽的衝著鏡頭所在的方向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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