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檀沒有答話,隻是抬眸望向了平靜的水面。
容宴西真是把這件事藏得太好了,以至於她到現在才發現,如果還有機會當面問一句的話,他們也算是有個好聚好散了。
安檀嗓音沙啞的問張秘書:“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了,還是一點訊息都沒有麼?”
張秘書面露難色的搖頭:“沒有,警察把附近能找的地方都找了,甚至連警犬都帶上了,但還是沒能找到任何蹤跡,至於水塘……”
她歎了口氣才繼續道:“這裡的情況很複雜,尤其是水面以下的部分,警察還沒弄明白。”
蓮生的話一直不多,這時卻自告奮勇道:“讓我去看看吧,我水性好,又是在這裡長大的,大家都知道我能一鼓作氣在這裡遊上好幾個來回。”
這件事她們做不了主,還是先找到了正在搜尋的警察商量情況。
警察得知蓮生還不到十歲,起初根本就不同意,直到問過附近的村民後,得知他水性好得連一些大人都比不了,這才同意他去試試。
安檀和張秘書等在岸邊,忐忑不安的看著蓮生跟警察一起進了警戒線內的地方。
約莫半小時後,蓮生從藕花深處遊回來了,等在岸邊的人見他小臉蒼白,表情凝重,連忙拉他上來。
警察率先發問:“怎麼樣,底下有什麼異樣麼?”
蓮生聞言,卻是先看了看安檀,然後才驚魂未定的說:“我……我好像在水底下看到了一個人,沉在最底下,被荷花的根給纏住了。”
沉在最底下的人隻可能是……屍體。
警察聽到這話,連忙加派人手朝著蓮生所指的方向仔細搜尋去了,就連被派去别的地方的人也被撤了回來。
霎時間,岸上亂成了一團。
村民們收到訊息,也是紛紛趕了過來,都在祈禱水底下的人不是容宴西。
容先生是個好人,剛來到村裡沒幾天就替大家做了這麼多事,要是他在這裡被那些壞人害死了,就真是沒天理了。
安檀起初沒什麼反應,不知是沒聽清還是沒理解。片刻之後,她眼前的世界發生了顛倒,視線所及的地方全都開始天旋地轉,得虧張秘書及時伸手扶住了她,這才沒有摔倒。
張秘書擔心不已的:“太太,你振作一定,底下的……那個不一定是……”
她畢竟年長他們不少,就算是心裡也慌了,看起來也還是更冷靜些,隻是遲遲不肯把最讓人難以接受的結果說出來。
安檀咬牙穩住了身形,她幾不可聞的對張秘書說:“我不信,不可能。”
這種時候最不能沒有的就是提在胸中的心氣。
兩個人都沒再說話,就隻是站在岸邊跟其他人一起等,就在他們快站成雕塑之時,帶著蓮生去水塘深處打撈的警察劃船回來了。
他們沒有在這邊上岸,而是就近挑了對面的地方。
先走下船的是兩個警察,他們站穩後停下步子,回過身去跟同事一起搬著個顏色晦暗的袋子放到了旁邊。
在醫院工作過的人都認的這樣的袋子,這是裹屍袋。
安檀先前一直都忐忑著,心更是撲通直跳,簡直要從腔子裡蹦出來,這時遠遠看到這一幕反倒是平靜了。
很快又有個警察跑了過來,面色複雜的對安檀說:“容太太,麻煩你跟我們過來一下,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他沒說具體是什麼事,但安檀心裡跟明鏡似的,她看起來平常到了反常的地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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