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院裡的青石板,全都撬起來,一塊石頭都不給他們留。”
陸朝朝牽著自己的狗,懷裡抱著自己的小箱子。
一歲多的陸朝朝走路都晃悠,便找了根繩子,把箱子掛在狗頭上。
【哇,院子裡的樹都挖了。】
“夫人,咱們嫁進門時,連府裡的瓦都是您翻修的。這瓦片撿不撿?”登枝指了指房頂。
許氏當初翻修屋子,可花了不少錢,冷笑一聲:“就地摔碎!”
登枝嘴巴一咧,飛快的行了個禮:“都聽夫人的。”
扭頭便對著房頂上的小廝喊道:“摔!全部摔碎!”
哐當哐當哐當……
府內四處響起聲音。
祠堂內,老太太心頭不安,眼皮子跳的厲害。
裴氏扶著老太太:“娘,族譜已經上完,咱們去門口等著吧。”
“萬一許氏把侯府的東西帶走怎麼辦?”
“可不能讓她占便宜。”
“要我說,還是娘您心慈,直接休了便是,還和離呢。”裴氏不爽的很。
休了便是下堂妻,一分嫁妝不還。
和離,還要帶走嫁妝。
許氏嫁妝可豐厚的恨。
老太太提起此事便來氣:“若不是你下賤,青天白日纏著遠澤乾那檔子事兒,能讓許氏占這麼大便宜嗎?”本來都計劃好了捉許氏的奸。
裴氏面色一僵,頓時抿著唇不再說話。
“娘,咱們走快些,可不能讓她拿走侯府的東西。”裴氏扶著老太太走的飛快。
明兒起,她就是侯府主母。
錦衣玉食的侯夫人了!
裴氏臉都笑開了。
可踏出祠堂大門,裴氏面上的笑意緩緩一滯。
雕欄玉徹,亭台樓閣,在她面前轟然倒塌。
奢靡雍容的忠勇侯府,此刻儼然成為一片廢墟。
“啊!!!”老太太氣得心口一哽,若不是裴氏攔著,隻怕要當場倒下去。
“孽障,孽障,你在做什麼!”
話音剛落,院裡那顆大樹轟然倒塌。
連樹,都挖了。
“你對侯府做了什麼!!”老太太踉踉蹌蹌往前走,氣得手腳發麻。
登枝笑的溫柔:“當然是拿走夫人的財產。”
“這府裡,一草一木皆是夫人花錢所購啊。”
“老夫人不會忘記當年侯府的模樣了吧?”
老侯爺是個打仗的,老太太是鄉下種地的,即便先皇有賞賜,可侯府也是入不敷出。
侯府是先皇所賜,可府裡添置的一切都稱得上寒酸。
許氏過門第二日,便大肆采購。
傢俱是黃花梨木的。
屏風是紫檀木的。
亭台樓閣,假山流水,琳琅滿目,老太太當初眼睛都看直了。
各種溫泉,各種莊子,許氏應有儘有。
甚至還贈與了一部分首飾給老太太和陸晚意。
過去十八年,老太太早已忘記侯府最初的窘迫。
老太太彷彿被人卡住了喉嚨似的,面色極其難看。
“娘,您就看著她們糟蹋侯府嗎?侯府都成什麼樣兒了……”裴氏心頭滴血,眼前一陣陣暈眩。
老太太呼吸粗重,儼然氣狠了。
“侯府有骨氣,怎能用前主母置辦的東西?”
“要離,自然離得乾乾淨淨。”
“裴夫人是新主母,想來也不願用我家夫人的東西吧?”登枝笑著擺手,陸陸續續財物被送出侯府。
整個侯府空蕩蕩,猶如災難現場。
瓦片摔了。
花草挖了。
大樹掘了。
青石板掀了。
許氏帶著兒女站在門外,陸朝朝眨巴眨巴眸子【侯府大門,是孃親買的嗎?】
許氏…………
“大門是我重金打造,拆下來帶走。”
老太太早已氣得發了狠,素來她最講究身份,此刻竟是破口大罵:“爛娼婦,帶著癱子和離,我倒要看看,你能怎麼過!!”
“我侯府,定要將你踩在腳下,叫你後悔萬分!”
說完,老太太直接受不了打擊,昏死過去。
陸朝朝輕哼一聲,癱子?
癱子站起來能嚇死你們!
【耶,娘與我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還有祖父,當初棺材都是母親買的,不把祖父挖出來嗎?】
三個哥哥看著陸朝朝。
活菩薩沒見過,活閻王頭一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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