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易木暘覺得自己說話算很客氣了,沒有直接說晦氣。真沒見過哪個女生會這麼不愛打扮的,黑頭髮沒有任何造型,又戴著黑框大眼鏡,每次見到都是穿著黑色的西服,黑色的鞋子,就是黑壓壓的感覺,連表情都冷冷淡淡的,鮮少有什麼情緒。
他的生活五彩斑斕,真是見不得這樣沉寂的黑色。這個要求從第一次見到她時,他就想提了,他想他都這麼禮貌地提出對她著裝要求了,她肯定會答應吧?
林禾眠握著門把手的手一頓,回頭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易木暘,認真地回覆
“抱歉,律師費裡不包括著裝要求。”
說完便推門而走了,在她看來,她穿職業裝,穿得得體即可,沒有義務在穿著上討客戶開心。
易木暘愣住,所以她的意思是,讓她穿鮮豔一點的顏色,要多付律師費才行?這算什麼?坑錢嗎?太黑心了,這些當律師的真夠黑心啊。
林禾眠回了律所,把易木暘那邊給的各種收據交給小新,讓她按時間,按分類整理出來,並且逐項錄入到表格裡,給她限定時間,兩天內完成。
小新有些為難:“林律師,之前你讓我跟的張太太的案子,她說她老公這兩天會幽會小三,可以拍到證據,讓我一定要跟緊了。”
“讓你跟拍證據?”林禾眠一記冷眼看向小新。
她記得這個案子,離婚案嘛,鬨到最後不是為了撫養權就是為了錢,張太太想讓老公淨身出戶,天天絞儘腦汁想找到老公出軌的證據。
小新點點頭,有點視死如歸的正義感,她跟張太太同仇敵愾,一定要抓住出軌的證據,所以相機什麼的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傍晚去捉姦了。
林禾眠一口氣提到嗓子眼,想發飆,看到她單純的樣子,又忍住了。
“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你可以建議或者幫忙分析如何取證,但絕不可以自己跑去親自錄音、親自錄像,一來危險,二來萬一人家反咬你一口,說你侵犯隱私,你有口難辨。如果凡事你都大包大攬想替委托人辦了,你忙得過來嗎?”
“可是,我很多同學都是這麼乾,甚至還有偷偷在對方的車裡放錄音筆以此取證的。”
“大家都這麼乾的事,一定就是對的嗎?”她冷聲質問。
“我知道了,我這就跟張太太說清楚。”
林禾眠沒再說話。其實幫委托人偷偷錄音攝像是很多律師的常規操作,隻是她從不乾這種事,尤其是對小新這樣初入職場的人,她希望引導她走更專業的路。
小新打完電話回來,然後開始幫忙整理易木暘的那些發票或者收據,看似簡單的工作,最繁瑣,畢竟易木暘是連購買一個螺絲釘都要開收據的人。
這個工作,沒有兩天整理不完。
林禾眠交代完小新的工作,又處理了幾家合作公司的谘詢,然後去法院提交申請裝修公司的財產保全,財產保全是為了保險起見,防止訴訟判決後,裝修公司惡意不執行判決的一種申請,她做事謹慎,也算是未雨綢繆。
等忙完這些,又馬不停蹄回到律所,今天約了兩位育兒阿姨面試,她現在放寬要求,找的阿姨不需要住家,隻要週一到週五,白天幫忙打掃家裡衛生,下午幫忙接兩位小朋友,順便做個晚餐,週末可以雙休,當然,如果她出差了,需要幫忙帶孩子,但是可以給加班工資。
她想,這個條件已經很放寬了,也相對輕鬆一些。
結果連著面了幾位阿姨,她都不滿意。小朋友的事無小事,她對阿姨的要求確實也比較高。今天是家政公司最後推薦的兩位阿姨,如果再不滿意,暫時沒有可推薦的了,她大概要被家政公司拉到黑名單了。
來律所的路上時,她想,這次推薦的阿姨,差不多的話,就先用著吧,否則她每天兩頭跑,既耽誤工作,又沒把孩子們照顧好,心中充滿了愧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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