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上午太忙亂,忘了把需要換的藥拿給你。”
“沒關係。”宋京野伸手接過藥。
“你如果一個人不方便換的話,可以去醫療隊那邊換。”
“好,謝謝。”
說了聲謝謝之後,直接就把門關上了。在他眼裡,這個地方沒有性别之分,所以也不會額外的關照,很是冷麪。
陳檸回這一夜可算睡得踏實了,心態也調整好了,不再焦慮和緊張,早早起來去單位工作。
直到快下班時,新的新聞出來,是報道那三位犧牲戰士的生平,有了具體的名字。
看到其中一個名字時,她心一抽,還沒反應過來,手機就響了,是鄭科打來的。
“哥?”
“小檸回,宋隊的電話怎麼打不通?”鄭科的聲音有點顫抖。
“他去出差了。”
鄭科便知道他去哪了,所以沉默了。
因他的電話,陳檸回的心也跟著顫了一下,“是小恒哥嗎?”
問的同時,她的嗓子好像就僵硬了一樣,再說不出任何一句話。
她記得的,那個在訓練場上最活躍的身影,那個每年冬天都積極主動報名要跟著宋京野去戊邊站輪崗的小恒哥,那個把宋京野當偶像崇拜,每回出去都要擠在他旁邊位置坐著的小恒哥。
他在她心裡不是新聞上報道的英雄,是個活生生的,鮮活的,陽光的生命。
下了班,不知不覺就走到班長的酒樓,鄭科和張旎也在,幾人坐在那個小包間裡,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班長先開口:“這幾年每回讓他轉業,他都說過再乾兩年,再乾兩年,這個混蛋,我還等著他來我酒樓辦婚禮呢。”
第三部
“他就是乾出感情了,覺得不能沒有他,越是危險越是往前衝,這個混蛋,他怎麼就不為自己考慮一下。”班長一邊罵,一邊用手捂著眼睛,淚水從指縫裡流出來。
陳檸回隻是低著頭沒有掉眼淚,想起昨夜的視頻聊天裡,他沒有表露出任何悲傷的情緒,她也不想脆弱。
鄭科眼眶也是紅的,說道:“等宋隊回來,我們一起去他家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陳檸回點頭說好。
這之後,她沒有再看任何相關的新聞報道,該工作工作,安心等著他回來。
他每隔一天會跟她視頻,有時候早上,有時候晚上,有時候能多聊一會兒,有時候隻是說兩句就匆忙掛斷,甚至有時候一句都不說,隻是安靜看看彼此。就這麼聯絡著,知道彼此牽掛著,就足夠了。
這樣大概過了半個月,陳檸回才知道他在那邊做什麼,在邊界進行大規模的軍事演習,是示威,是維護主權,要求對方必須在國際上道歉,將來嚴格遵守公約不會再犯,並且承諾嚴懲挑事者。
新聞出來時,他已在回程的路上,同時回來的還有三位犧牲的戰士。
陳檸回和鄭科還有班長陪同他們的親屬一起去機場接應,班長是性情中人,看到家屬哭,他也哭;鄭科這些年身邊也失去過幾位同事,再大的悲傷也能控製好了;陳檸迴心裡疼痛,但也強忍著,隻是眼眶微紅。
遠遠地,她就看到宋京野從停機坪走來,他的手裡抱著恒子的照片,旁邊是另外兩位同事也抱著照片,他們的身後,是列隊整齊的隊伍,邁著稍沉重的步伐朝她們這邊走來。
他們的身影一出現,陳檸回身邊的家屬們悲愴的痛哭失聲,尤其當宋京野把照片交到恒子母親的手中時,老人幾乎暈厥。陳檸回緊緊攙扶著她,她強忍著淚水沒流,她和宋京野的目光短暫交錯,但都沒有多一秒的逗留,不敢看彼此。此時此刻,他們的小情小愛根本不值一提。
之後三天,宋京野一直住在單位,忙著彙報工作,忙著處理各類事物。恒子的家屬主要是班長忙前忙後幫忙照顧著,她隻能陪伴,而鄭科因為消防大隊也有重要工作,不能時刻陪著,便讓張旎下了班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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