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得雲淡風輕,也確實不想弄得太複雜。
但實際上,她知道,她不會再主動找他、主動見他了。
那種自己全身赤裸被人猛地推開的恥辱感和透心涼的、心被擊碎的感覺,她不想再體驗第二次
就像之前那樣,遠遠地看著,默默地喜歡著就好了。
公交車外,車水馬龍,天高地闊,城市繁華的街景從她眼前一一掠過,腦海裡忽然閃過天高任鳥飛這句話。
她額頭抵在公交玻璃窗上,靜靜地看著街景,想起自己從大山裡拚命往外跑的場景,想起高三複讀她每天隻睡四個小時的日日夜夜,想起在外交學院為了練標準發音,每天戴著耳麥聽到耳膜炎,含著石子說話,口腔被磨破血,所有的辛苦即為了他,但更多的是為了自己擁有更廣闊的天地。
所以,她做到了啊,有失必有得,這世間,哪有什麼好事都讓她占了的。
如此想,便瞬間釋然了。
她下了公交,回到家好好洗了一個澡,然後拉上窗簾,上床什麼都不想,昏天暗地睡上一覺。
宋京野的訊息在她回覆要去加班後,過了一會兒才回,問她加班到幾點,他去接她,但是她當時拿手機刷卡下車,沒有回,後來也就不想再回了。
宋京野整個人陷入到巨大的痛苦之中,昨夜種種相擁糾纏的畫面在腦海裡一幀一幀清晰起來,他不是重欲之人,這種親密行為,他一直執著地認定要在兩個相愛的人之間發生,否則寧願用手,也絕不找人隨意發泄。
但他找了陳檸回,一個他看著長大,當成晚輩的小姑娘,他為自己的“獸行”感到痛苦和愧疚。
床單上的那抹紅色更是一直挑動著他的神經,一跳一跳地刺激著他,他沉默地把床單捲起拿去洗衣房,扔進洗衣機。
整個宋家的氣氛怪異,宋母幾次看他欲言又止。
昨晚他房間的動靜不小,原以為今早起來,會看到兩個甜甜蜜蜜的人,結果,一個比一個臉色陰沉。
宋母看不下去:“小檸一早就走了,你是不是氣人家了?”
宋京野沉默地看她一眼,忽然問:“昨晚她為什麼會在我房間?”
宋母一愣:“你自己喝醉了不知道啊?”
“喝醉了也有司機,或者有你和家裡阿姨。”他的房間從來沒有女孩子進去過,讓陳檸回一個小姑娘送他回房間就很不合理。
宋母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但很快掩飾過去:“哪有你想的那麼複雜,正好是她送你回來,就讓她順便送你回房間了。你自己對人家有意思,睡也是你自己睡的,你不能翻臉就不認了。”
宋母說完,又看了眼洗衣房裡轉動的洗衣機,“而且小檸是第一次,你好好安慰安慰人家,别傷了人家的心,她今早哭著跑出去的。”
“哭了?”宋京野一聽,眉心皺起來。
“哭得可傷心了。”宋母誇大了說,實際上,她看到的隻是紅了眼眶。
一上午在家,宋京野都坐立難安,到了中午就開車到陳檸回所在的單位外邊等著了,給她發了資訊,說中午出來吃飯,但是石沉大海,沒有回覆。
手機看了無數遍,等待的滋味並不好受。
她單位的辦公大樓宏偉莊嚴不亞於他的單位,所以也是戒備森嚴,普通人根本進不去。他在車內等到下午,無法,隻能拖關係,找人帶他進去。也是被衝昏了頭,這點小事就找人,以前絕無僅有的。
來人帶他走了好一會兒,又乘坐電梯,最終才到陳檸回所在的翻譯部。即便週日,依然很多忙碌的身影,這棟大廈一天24小時,一週七天,都沒有空閒的時候。
翻譯部裡出來一女生看了眼宋京野:“請問您是哪位?找她什麼事?我幫您轉告。”
-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