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闊安慰:“慢慢來吧,垚垚雖然什麼都沒說,但陸家變成這樣,她心裡的根基塌了,一時半會兒走不出來,要靠她自己去建立,多給她一點時間。”
“嗯。”顧阮東眸光微沉應著。正是她什麼都沒說,甚至從頭到尾沒跟他哭過鬨過,才讓他無能為力,有種不被需要的感覺。
細想起來,垚垚好像從來不跟别人傾訴她的痛苦。以前他們鬧彆扭,她在外從不說他半個不字;現在家裡出事,她也從不把自己的負面情緒展露給别人。是一個外表看著柔軟,內心卻十分堅韌的女孩子。
可他們是夫妻啊,本就該同甘苦共患難。
就像他回森洲前跟她說的話:垚垚,我們是一家人。
她累了倦了受委屈了都可以跟他說,甚至她什麼都不用管,有他在呢。思及此,他又把這句話發一遍到她的微信上,末了加一句我愛你。
她很久沒回,直到很晚,她才發來資訊,是與他無關的資訊:“宋京野無法調回京是不是你做的?”
陸垚垚發這條資訊時,整個人都是抖的,連身體都在抖,太氣憤了,又無地自容。
宋太太剛從她家離開,證實了保姆的說法,宋京野回京的事出問題了,上邊沒批準,說西北那邊暫時還離不開他,需要他回去。
宋太太挺溫和一人,握著垚垚的手沒有說任何過激的話,隻說
“你京野哥的事,我原不該來找你,但這事隻有你能解決”
陸垚垚一聽便明白怎麼回事了。
顧阮東看到資訊直接給她發了一個視頻請求過來,她接通之後隻看著他,不說話等他先開口,眼裡通紅。
顧阮東沒有避諱,非常直接地回答:“是。”
敢作敢當。
“為什麼啊?你為什麼這麼做,他回不回京跟你有什麼關係。”陸垚垚大聲質問,無法理解,也理解不了。
她的質問聲在他空曠的書房裡似有迴音,他沉默了片刻,依然坦蕩地回答:“不想讓他和你有任何接觸的機會。垚垚,我沒有那麼大度。”
沒有大度到允許别的男人覬覦他的女人,更沒有大度到看别的男人抱她親她而無動於衷,即便那是在特殊情況下。他這人本也算不上什麼好人,向來是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
陸垚垚隻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難以呼吸:“你是不相信他呢,還是不相信我呢?”
顧阮東:“我是不相信我自己。”
兩人的關係,在外人看來,似乎他才是強勢的一方,對她特别遊刃有餘。但隻有他知道,不管他看著如何遊刃有餘,心裡那根最重要的線是拽在她的手中,她如果鬆手,他也就隨波逐流了。
陸垚垚也不知道,他們的關係為什麼會一步一步變成這樣,有了間隙,有了猜疑,那些炙熱的情感還彷彿就在昨日,這算不算成長的代價?
她說:“顧阮東,不管怎樣,你沒有權力乾涉别人的人生,更沒有權力毀了别人的人生。”
她的聲音是溫柔的,但是眼神裡卻是失望,甚至冷漠。這如同冰錐,讓他身上每一寸的肌膚都發寒發冷。她看他的眼神和别人看他的眼神變得一樣,都覺得他是徹徹底底的壞蛋。
那就壞得徹底一點:“我毀了他,你心疼了?”他第一次如此尖銳地對她說話。
陸垚垚呼吸一滯,喘不過氣。她這人膽小,是有點怕這樣的他。
他眼裡依然冷:“垚垚,你有沒有想過,宋京野如果自己想回京,以宋家的實力,誰也攔不住。但我仍然這麼做,是警告他,也是向他表明我的立場,他敢肖想你一天,我就阻攔一天,他若是問心無愧,大可以想辦法留在京。”
這樣的他,讓陸垚垚感覺陌生,她努力吸了一口氣,呼吸順暢一點之後,平靜說道:“你這也是警告我吧?好,我答應你,以後和宋京野絕不再往來,我馬上把他所有聯絡方式都刪了,馬上刪。你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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