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白與否已不重要,因為陸家已被牽連進來,本就多雙虎視眈眈的眼睛盯著陸家,正好此次能借題發揮,大做文章。
顧阮東的眼眸暗了暗,這是他最愧疚卻又最無能為力的地方。他一心向陽而走,卻不知自己滿身黑暗,不僅光照不進來,還會把光淹沒。
如果當初知道會這樣,他還會娶垚垚嗎?
這幾天他反覆問自己這個問題。
即使有傷害,答案依然是肯定的。
如果沒有她,這麼大的世界,他不知自己的方向在哪裡,該往哪裡走。也許隻能永遠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
他伸手去被子裡找她的手,任她掙紮,緊緊握住不鬆手。
“垚垚,你生我的氣,可以打我,罵我,不要不理我。”他聲音很低,從來沒有這樣低聲下氣過。
知道她此刻平靜表面下,蘊藏著多大的摧毀力量。
她和别的女孩不一樣,平時遇到一點小傷小痛會喊得全世界都知道,但真正的傷痛時,她比誰都冷靜。
“我想休息了。”她的手始終冰涼,一點一點從他手中抽離回去,不讓他握著。
他無計可施,隻能繼續放下身段:“我讓阮阮過來陪你好嗎?”
陸垚垚忽然抬頭:“不晦氣嗎?”
顧阮東開始不明白她說的意思,待看她眼中的神色,瞬間明白。
嫌棄他,嫌棄這棟房子,怕懷孕的阮阮來這觸到黴運。
半晌,顧阮東點點頭,沒再說話。
想起小時候,大院裡所有家長都禁止家裡的小孩跟他玩一樣,他是壞小孩,跟著他準沒好事。也想起小時候,不管哪次打架受傷,被罵的永遠是他。
但,那時還有一個小孩會給他遞糖吃,會問他哥哥疼不疼?
現在連唯一關心他的小孩也消失了。
他不是那麼無堅無不摧,他被尊重多年的長輩算計背叛也會難過,他被調查前途未卜也會有擔憂,把最重視的陸家陷阱危機之中他也會自責,這些天到處奔波,疏通關係,也會心力交瘁。
可是這些,都不如她這短短幾個字來得紮心,她的嫌棄是最鋒利的那把刀。
他沉默著起身去洗澡,浴室鏡子裡的自己,陰森森的,也是面目全非,他抹了一把被氤氳霧氣籠罩的鏡面,扯著唇角自嘲了一下,確實挺晦氣一人。
第二天清晨,下樓準備去公司,破天荒看到垚垚竟然一大早坐在餐廳吃飯。
本已半步跨出大門的他,又折了回來。
翠萍見到他,高興地說:“顧先生,今天有您愛吃的牛角包。垚垚剛才吃了兩個。”
翠萍是真高興,垚垚終於肯下樓吃東西,前兩天幾乎沒怎麼吃,把她嚇壞了。
顧阮東坐到垚垚的對面,他並不愛吃什麼牛角包,隻是陪她而已。
陸垚垚完全把他當透明,全程並沒有看他一眼,吃完起身往外走。顧阮東這才發現她穿的是外出服。
“你去哪?”他急忙過去,不想讓她出去。現在正處風口浪尖,她又是公眾人物,免不了要被跟被怕。
陸垚垚不理他,徑直出門走向停在院子裡的他的車,上了副駕駛座上坐著。
顧阮東摸不透她在想什麼,但是也不敢多說話,隻好讓司機下車,他親自開車。
“你要去哪裡?我送你過去”他小心翼翼地問,見她不回答,他隻好說:“那先陪我去公司?”
一路開車到顧氏集團。
因為他的事,最近有不少記者守在公司附近想采訪他,但都被安保給攔著。
今天,本來還一輛冰寒的垚垚,從車上下來時,已是一臉溫柔的笑意,主動像以前那樣親密地挽住他的胳膊朝辦公樓走去,並且示意安保不要攔著那些記者。
她挽著顧阮東,被幾位記者圍著采訪,被問及最近顧阮東與陸家的風波時,她一臉輕鬆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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