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新民捏了一把冷汗:“姑奶奶,您可真别去招惹那位大小姐。我保證,今天一定把顧少帶到您面前來。”
陳新民是這群人裡,最早跟著顧阮東的,也是最瞭解他的,知道他昨晚的狠話真不是嚇唬人說的,他是言出必行的人。
寶桑說:“行,我隻是想跟他好好聊一聊。”
大家都離開墓地,留她一個人守著。
一天過去,太陽都落山了,整個墓園籠罩在昏暗中,顧阮東的身影才出現在陵園,從遠處的一個小黑點,漸漸輪廓清晰站在墓碑前。
依然不正經看一眼寶桑,自顧給寶叔敬酒,往地上倒了三杯。
寶桑從身後看著他,黑色修長的身材幾乎要融於這暮色裡,隻有裸露在外、骨結分明端著酒杯的手格外刺眼,甚至撥人心旋。
他敬完酒之後,才轉身正眼看她,語氣淡淡的:“找我什麼事?”
看不出喜怒。
寶桑同樣是一身黑,同樣皮膚很白,在暮色裡,那張臉很突出。
她笑著:“顧阮東,我出獄,你似乎並不歡迎,讓我猜猜什麼原因。”
顧阮東冷冷看著她,等她下文。
“我猜第一個原因,是我打擾到你的小嬌妻了?陸家大小姐對吧?你是真深情,還是另有圖?不過,不管你出於什麼目的,你都把自己陷入了被動的境地,讓人輕易抓住了你的軟肋,我們這行最怕被抓住軟肋,你應該清楚,我為什麼入獄。”
“第二個原因,我猜你是心虛怕見到我,否則你也沒必要瞞著我爸去世的訊息。為什麼?今天當著我爸的面,你告訴我,你在怕什麼。你私吞了我爸留給我的產業?還是怕當年的事被曝光?”
寶桑到底是有些情緒激動,在裡邊的日日夜夜,她從不曾後悔過。
顧阮東是她最信任最倚仗的人,她以為她出獄,他會是最開心的人,結果,他給她的見面禮是警告。
顧阮東彎腰,倒了一杯酒給她,語氣終於有一點溫度:
“寶叔留給你的產業,我都替你保管著,你隨時可以要走,但是寶桑,我不希望你再進去。”
第二部《東土大糖》
寶桑把酒一口喝下,灼燒的感覺,從口腔一直延伸至胃部,剛才隻是有些潮濕的眼,聽到他的話,驀然變紅,又自己倒了一杯,給顧阮東也倒了一杯,讓他喝。
顧阮東接過酒並沒有喝,不想一會兒回家又是一身酒氣,所以慢悠悠地把酒繼續倒在寶叔的墓前,倒完,開口道:
“寶桑,回頭吧。現在的社會不是從前,如果繼續往下走,你的生存空間隻會越來越小,你想繼續每天在刀尖槍口上行走的日子嗎?”
顧阮東看在過往的交情上,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真情實意地勸她。她若是願意回頭,還可以當朋友,他會全力幫忙。
顧氏集團和寶家一直以來並沒有真正的經濟往來。
顧氏集團之前很多產業隻是遊走在邊緣地帶,細究起來並沒有違法之事;而寶家,旗下的產業大多是藉著合法的外衣包裝,實則不能細查。
顧阮東和寶叔,更像是相互借力的關係,早年間,顧阮東需要寶叔替他擺平道上的事;而後來,寶叔需要他幫忙穩固上面,好把自己的產業看起來合法化一些。
兩家企業的經營可以做到完全不牽連,但各種錯綜複雜的人際資源,使得他們看起來像一個經濟共同體。
所以這是寶桑不允許他私自解開這個共同體的原因。
寶桑紅著眼:“你以為我能回頭?讓我眼睜睜看著寶家沒落至此?讓我這幾年的牢獄之災白白承受?”
“顧阮東,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我爸都給我留下什麼東西?”
顧阮東:“寶叔留給你的錢,我明天約律師和理財人員跟你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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