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姚董事長告訴你的?”林海試探著問道。
常靜茹白了他一眼:“這個問題沒有任何意義,我拒絕回答。”
林海沒吱聲,而是陷入了沉思。
這個女人實在是非同小可。
她與姚啟超到底是什麼關係呢?當初如惶惶如喪家之犬,黯然出國,可幾個月後,便又閃亮登場,搖身一變,成了中夏集團北方區的總裁,連省委書記任職這樣絕密的訊息,姚啟超都能告訴她,可見信任度之高。
見他沉吟不語,常靜茹笑著道:“我猜,你一定在想,我和姚啟超到底是種什麼關係,對吧?”說完,也不待林海回答,便接著道:“其實啊,你這個同誌吧,看似很聰明,其實,總是gat不到重點,你現在應該關注的不是我,而是顧煥州呀!”
一句話倒是點醒了林海,不禁有些慚然。
是的,對他而言,常靜茹的與姚啟超的關係,無疑屬於八卦範疇,而如果顧煥州真的空降到本省,很多既定的工作,恐怕就要有所變動了。所以,此時此刻,他應該更關注顧煥州才對。
“我對顧煥州瞭解得並不算很多......”他沉吟著說道。
常靜茹微微一笑:“他一直在臨省工作,你瞭解得少很正常,不過從現在開始,你就得好好研究下這位顧大人了。未來五到十年,你都在他的治下工作,是飛黃騰達,還是被掃地出門,可就全得看人家的臉色了。”
話雖如此,不過林海轉念一想,又覺得沒什麼必要,於是笑著道:“沒那麼誇張吧,我一個小小的代理區長,和人家相隔十萬八千裡,研究那麼仔細有毛用?”
“正常情況下,確實沒什麼用,但現在是非常時期呀!”常靜茹一本正經的說道:“東遼很快就要成為全國的焦點,而曙光則是焦點中的焦點,這個節骨眼上,你這個代理區長可就顯得比較重要了呀,我剛剛不是說過嘛,你是個潛力股,如果在這麼關鍵的時刻選錯了隊,站錯了邊兒,那咱們之間的戰略合作豈不成了水中花鏡中月嘛!”
此言絕非危言聳聽。
林海稍加思索,隨即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羅耀群還有半年左右正式退休,而在此之前,顧煥州應該已經到任了。而這正是曙光開發計劃對外公佈的時間段。
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顧煥州當然也不例外。而曙光開發,無疑是送上門的一份大禮,作為經驗豐富的領導乾部,他肯定會格外重視,將曙光這把火燒得旺旺的。
領導重視當然是好事,但也意味著風險成倍放大,這個時候,如果有人把軋鋼廠土地踩點審批的事提出來,那局面可就有些微妙了。
顧煥州素以鐵腕著稱,在連山執政期間,對貪腐現象打擊力度就非常大,而且,從這次空降任命來看,此君與吳慎之並不是一條線上的。
一個多月之前,中夏和遠方集團那場沒有硝煙的暗戰,其背後就是高層權力之爭的縮影,稍加聯想和推測,便可以得出如下結論。
假如别有用心的人,把軋鋼廠土地的事擺到桌面上,顧煥州肯定不會輕易放過的,而這種事,不查則已,一查肯定露餡,新官上任的顧煥州正好抓幾個倒黴蛋祭旗樹威。
果真如此,我首當其衝的,沒跑!其實,連李慧都懸!顧煥州不是憐香惜玉的人,才不會給美女市長面子呢!
我的乖乖,今天還真沒白來啊!這樣想著,他微微一笑,說道:“常小姐,我覺得,咱們可以談談合作的事了。”
常靜茹的臉上又浮現出那種倨傲的神態,指了指林海面前的高腳杯,說道:“說得輕巧,你總要拿出點誠意來吧,先喝三個再說吧。”
林海很聽話,拿起酒杯便要喝,可到了嘴邊,卻又放下了。
不對啊,别人是順著好吃,橫的難嚥,這女人是個嗆毛的,軟的不行,必須來硬的。
這樣想著,冷笑一聲道:“不喝了,我還有事,今天就這樣吧。”說完,把酒杯一推,便站了起來。想了想,又接著道:“不過,還是要謝謝你,至於合作的事嘛,我心裡有數,過兩天,你等我電話吧。”
常靜茹忽閃著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有些惱火的道:“林海,你是不是過分了呀,就這麼把我打發了?太拿自己當盤菜了吧?”
林海哼了聲:“又不是我求著你說的,是你自己嘚啵嘚啵講的,咋的,還要跪地上磕三個響頭表示感謝啊,心裡有數不就完了嘛!”
常靜茹哭笑不得:“說你是個土匪,你還來勁了!告訴你,你今天要敢走,小心我跟你翻臉!”
“翻就翻唄!誰怕誰啊。”林海說完,用一種挑釁的目光看著常靜茹,常靜茹也不示弱,兩人就這麼對視著,足有半分鐘,常靜茹的眼神漸漸軟了下來,噘著嘴嘟囔道:“你就不能紳士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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