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證據,而且還是確鑿的證據。”林海冷笑著道:“另外,賀老六還有黑惡勢力的嫌疑,強買強賣,壟斷市場,組織婦女從事色情活動等等。”
“沒這麼嚴重吧?”徐廣濤笑著道:“一個老爺嶺的農民,怎麼可能跟黑惡勢力扯到一起了呢!太誇張了。”
林海卻很認真的說道:“我這可不是信口胡說,被他欺壓的附近村民都可以作證,書證人證俱全。”
“是嘛!看來這個賀老六問題不少啊,應該好好收拾下,否則,真成了為禍一方的惡霸了。”徐廣濤說道:“你報案了嗎?”
林海一本正經的說道:“還沒有,賀老六肯定有後台嘛,而且,老爺嶺鎮派出所的那個劉所長明顯和他穿一條褲子,報案沒用的,我打算直接向楊書記反映,一步到位。”
徐廣濤聽罷,訕笑了幾聲,說道:“也行,不過,你剛到林場,就搞這麼大的動靜,會不會對今後的工作產生不利影響呢?我沒别的意思啊,隻是覺得,如此一來,跟鎮裡的關係就不怎麼好處理了呀,你說是不?”
看來,這頓忽悠產生效果了,林海心中暗想。
“沒辦法啊,我想相安無事,但人家不同意啊,昨天夜裡,這哥們還給我設了個圈套呢,估計是看我單了三十多年,憋得嗷嗷的,看見母豬都想上去打一炮,所以,就給我安排了個小姐,然後打算趁著我爽歪歪的時候,再讓警察進來抓人,幸虧我有點定力,否則,現在應該再看守所了。”
徐廣濤的表現的非常鎮定,似乎事情跟他沒有任何關係,聽罷之後,恨恨的道:“媽的,這小子挺陰啊!”
“可不是嘛,簡直是壞透腔了,這種損人,出門過馬路都得加小心,指不定哪天就得被車給懟死。”林海故意惡狠狠用最惡毒的語言說道,說完,自己心裡暗笑。
徐廣濤沉默了,似乎在思考什麼。
林海則繼續說道:“我不搞他,他卻想搞我,今天晚上又放火燒了倉庫,這不是瞪眼把我往撤職查辦的路上推嘛。”
徐廣濤卻哈哈一笑:“什麼就撤職查辦啊,你是楊書記親自點的將,誰敢輕易撤職查辦?至於倉庫失火,既沒有造成人員傷亡,經濟損失也不大,我看可以暫時壓下來,有些事,私底下能處理的,最好私下處理,一旦上報,各方面都很麻煩,你在縣委工作這麼多年,這點道理還不明白嗎!”
林海哦了聲,做恍然大悟之狀:“多虧給徐科長打個電話,要不你怎麼進步得快呢,處理問題的就是夠成熟,不像我,腦子裡就一根筋。”
“你可别扯犢子了,猴兒都沒你機靈。”徐廣濤回道。
林海略微思忖片刻,試探著問道:“依著你的意思,我最好跟賀老六握手言和,相安無事唄?”
徐廣濤非常謹慎:“倒也不是那個意思,隻是覺得,你剛到林場,還是要穩一些,當然,這都是個人意見啊,僅供你參考,至於具體如何選擇,還得你自己拿主意。”
“我哪有什麼主意啊,這十來年,天天寫材料,都快寫傻了,遇到這種棘手的狀況,還得請教科長大人呀。”林海笑著道。
徐廣濤估計早就恨得咬牙切齒了,但還是耐著性子,硬是拿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架勢,說道:“别這麼說,咱們都是從工作角度出發,都想把工作做好嘛,你說對不對。”
“對!非常正確,你這話都快說到我心裡去了。”林海正色說道:“但是還有一樣,我這邊想求穩,但賀老六那邊未必答應啊,明天一大早,人家跟我要蕨菜,我拿什麼給啊!連火燒帶水泡的,一半都不能用了。”
“我覺得他沒這個膽量。”徐廣濤道。
林海想了想:“我也是這麼想的,但願别出什麼意外,否則,這事想不鬨大,都難啊。”
“放心吧,肯定不會鬨大的。”徐廣濤緩緩說道:“還有什麼事嗎?”
“沒有了。”林海答道。
“那就掛了吧,早點休息,過些天,我抽空過去看你,咱們見面再聊。”徐廣濤說這句話的時候,肯定是咬著後槽牙的,林海甚至能聽到格格的響聲。
放下電話,林海的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他骨子裡是率真的人,平時最討厭那種明面摟脖子抱腰,可背地裡卻偷偷下絆子的人,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從不掩飾自己的好惡,這麼多年,他一直是這麼做的。
可沒想到短短幾天的功夫,他不僅學會了陰一套陽一套的招數,而且還有所發揮,運用自如。
是環境改變了我,還是我主動向環境妥協了呢?他默默的站在原地,悵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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