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宿,他睡得很不踏實,也許是因為剛換了地方,也許是因為三把椅子拚成的臨時床實在不舒服,總之輾轉反側,一直折騰到快天亮,這才勉強迷糊了一會。
他是被一陣撲鼻的香味喚醒的,睜開眼睛,卻發現王心蓮正輕手輕腳的將一盤菜放在餐桌上,於是連忙翻身坐起。
“幾點了。”他揉著惺忪的睡眼問了句。
“六點剛過。”王心蓮回道:“是不是吵到你了。”
他笑了下:“沒,是菜太香了,把我給饞醒了。”說著,便站了起來。
三十二歲,身體健康,沒結婚。
這樣的男人,早晨起來,基本都處於一種很雄壯的姿態,醫學上稱之為晨勃。林海獨居很久,自己一個人,當然沒有什麼避諱,可今天的場景換了,就有點不那麼合適了。
兩人面對面站在,那傲然挺立的傢夥一目瞭然,想假裝看不見都難。
王心蓮的臉微微一紅,抿著嘴撲哧下笑了,林海則尷尬異常,抓起衣服擋在下面,兩步就竄了出去。
“洗把臉就下來吃飯吧。”王心蓮在身後喊了句。
他含含糊糊的答應了聲,快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穿戴整齊後,心還砰砰跳個不停。
房間裡被收拾得一塵不染,那件白色t恤和運動長褲,疊得整整齊齊放在椅子上,他伸手拿起來,依稀感覺還有股淡淡的幽香。
走廊裡傳來一陣腳步聲,他連忙將衣服放回原處,把臉盆和毛巾抓在手裡。
房門開了,王心蓮拎著個水壺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
“這有熱水,洗把臉吧。”說著,將熱水倒進臉盆裡。
林海多少還有些窘迫:“這個......别忙活了,我在家也就用涼水。”
王心蓮也不吱聲,轉身把那幾件衣服拿了,便往門外走去。
“乾嘛,你拿走了,我穿什麼呀?”他問。
王心蓮淺淺一笑:“我洗乾淨再給你拿回來。”
“不用的,我沒那麼多講究的。”林海說道。
“那怎麼行呢!你就别管了。”王心蓮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簡單洗漱之後,林海下了樓,碗筷已經擺好了,他也沒客氣,坐下便吃了起來。
“慢點,别燙著。”王心蓮柔聲說道。
他確實被燙了下,於是憨笑著放下碗,問道:“對了,昨天晚上我聽到有人唱二人轉,這是咋回事?”
王心蓮淡淡的道:“肯定是張大鼻子,他喝多了就愛嚎幾嗓子。”
林海一愣:“大半夜的,他不回家,在這荒山野嶺嚎什麼啊?”
“他就住在前面的關帝廟裡呀。”王心蓮說道。
“住在廟裡?”林海很是詫異:“他是出家人?”
王心蓮搖了搖頭:“不是,他在村子裡有房子,但十年前就搬到關帝廟了,誰勸也不聽,後來大家也就習慣了。”
“那他家人呢?也住廟裡?”
王心蓮歎了口氣:“他一輩子沒結婚,七十多歲了,還是一個人過,大家都說他精神不正常,可我爹卻說,他是個有大學問的人,我也不太懂。”
林海頗有些好奇,正想再問幾句,外面卻突然傳來一陣三輪車獨有的突突聲。他還以為是老高來了,連忙起身往窗外望去,卻發現是兩台農用車,冒著黑煙開進了林場的大門,車廂上蒙著苫布,直奔倉庫方向駛去。
“這是附近村民送蕨菜的車。”王心蓮喃喃的道。
林海看著兩台農用車的背影:“不是賀老六去收嗎?”
“以前都是挨個村子收的,自從賀老六壟斷之後,就都得村民自己送了,不送就隻能爛在家裡了。”王心蓮苦笑著道。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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