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這麼想,臉上卻沒帶出什麼,隻是哦了聲,低聲問道:“顧書記和老孫有親戚?”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領導交辦了,照做就是了唄。”張成林說道。
林海點了點頭:“你去忙吧,我還有事,改天再說。”
“好的,您忙著,再見。”張成林說完,招呼上老孫頭急匆匆的走了。
整整一下午,林海都心事重重。
孫敏憂鬱的眼睛和常力銳利的目光,交替出現在腦海之中,偶爾還夾雜著丁兆陽詭異的微笑,所有這些都揮之不去,搞得他心煩意亂。
他把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又重新梳理了遍,越想越覺得深不可測。
算了,不論將來發生什麼,我都決不往裡摻和,常力說得對,任何時候,任何人以任何方式,詢問此案的任何問題,都要選擇沉默。
而且,我有權保持沉默。
我代表不了正義,我得過日子,連常力那麼意誌堅定的人,最後都選擇了替老婆孩子著想,更何況我呢?!
這樣想著,他的心情多少還放鬆了些。
快下班的時候,二肥嬉皮笑臉的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最近一段時間,這小子已經成了區政府的常客,跟很多工作人員混得比林海還熟,胖哥燒烤店幾乎成了區政府機關人員的晚餐定點飯店了。
開始的時候,很多人去燒烤店消費,基本上是出於捧場的心態,可去了之後卻發現,二肥的豪爽完全出乎意料。
隻要是區政府的人一律免單,白吃白喝不說,臨走之際,二肥還把後備箱塞得滿滿的,雖說無非就是啤酒和海鮮之類的,但這份仗義,還是令人目瞪口呆。
這還不算,據說孫國選也經常帶朋友去消費,如此一來,二肥的名氣越來越大了,儼然已經是曙光區的風雲人物。
“你來乾什麼?”林海問。
“想你了唄,哥。”二肥說著,一屁股坐在對面,大大咧咧的從手包裡掏出盒軟中華,抽出一支遞了過來。
林海沒有接,而是皺著眉頭說道:“還沒到四月份呢,你咋就穿上背心了呢?至於熱成這樣嘛!”
東北的三月份,早晚氣溫還很低,一般人都要加個外套,可二肥卻穿了件圓領背心,而且還熱的直冒汗。
“哥啊,我這身肉啊就等於大皮襖啊!”二肥說著,擦了把額頭上的汗:“剛剛蓮姐也罵,說我這是亮膘呢,等老了,毛病就都找上來了。”
“你去家裡了?”林海問。
二肥點了點頭:“是啊,給送點菜,你整天忙,哪有時間買菜,對了,那保姆不錯,可會帶孩子了。”
保姆是上週新雇的,黃嶺人,每個月三千。
林海嗯了聲:“你最近回黃嶺了沒?”
“沒啊,屁事沒有,回去乾嘛?”二肥說道。
“怎麼能沒事呢?護林大隊就扔下不管了?”林海問。
二肥把眼睛一翻:“以前是李總給撥錢,現在那個姓常的娘們一分不給,不扔下咋整?”
林海皺著眉頭:“不是說,財政還給點補貼嘛?”
“一個人補貼200多塊錢,夠毛用啊,就這麼點錢,還經常被縣公安局給挪用。沒錢,總不能讓兄弟們白忙活吧。”二肥嘟囔道:“現在,護林隊的人基本都帶出來了,咱們這也是搞多種經營嘛。”
林海撓頭,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麼。
二肥往前湊了湊,笑著道:“哥,撫川那個夜總會下週就開業了,到時候,你過去捧個場唄?”
林海毫不猶豫的道:“不去,我沒時間。”
二肥對這個回答早有準備,聽罷也不惱,還是笑嘻嘻的道:“那一會你過去視察下,這總可以吧?”
林海冷冷的道:“你的生意,我視察個屁!?”
“不光是我的生意呀,夜總會有你的乾股啊。”二肥一本正經的說道。
關於乾股的事,二肥已經提過不止一次了,每次都被林海斷然拒絕,沒想到今天又說起來了。他沉思片刻,鄭重其事的道:“老肥啊,如果你真要給我乾股,那咱們兄弟之間,可就要劃清界限了,我最後再強調一遍,這不是在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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