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精鋼是從一種叫黑石的礦裡煉出,量極少,煉成這麼一條鎖鏈,耗了有足足七年時間,所以是做不了兵器的。還有,這鎖一旦鎖上,便隻能鎖到死。待死後斬斷脖子,才能取得下來。”劉管事縮了縮脖子,嘴角輕咧,一臉畏懼的模樣,似乎要被斬掉腦袋的是他。
哪怕是隻鳥,這麼鎖一輩子,也太殘忍了。
顧傾顏也感覺脖子上涼嗖嗖的,好像被鎖住的那隻仙鶴變成了自己。
攬在腰上的手掌緊了緊,她飛快地轉頭看向封宴,眸子裡閃過一抹不安。她和封宴在這宮裡呆久了,會不會也變成被鎖上的仙鶴?
不過她肯定死得早,就算鎖,也隻會鎖著他一個人吧。
“怕什麼,誰敢鎖你不成?”封宴看著她的眼睛就知道她在胡思想亂想,於是腿往上顛了顛,想把她顛醒。“阿宴你要是寂寞了怎麼辦?”顧傾顏腦子裡全是被精鋼鎖上的封宴,手撫上他的脖子,小聲問道。
“我還能怎麼辦?”封宴好笑地反問:“我們不是在說仙鶴,怎麼說起寂寞了?仙鶴有兩隻,我也有你,我們都有自己的妻子。”
“那是兩隻公的。”顧傾顏說道。
“那它有兄弟相伴,也不錯。”封宴說道。
顧傾顏在他懷裡靠了會兒,自個兒起身走開了。
“乾什麼去?”封宴抬眸看向她。
“後宮那些太妃,日常用度都報到我這裡來了,我看看賬冊。”顧傾顏說道。
封宴看著她一溜快步到了櫃子前,抱了疊帳本出來,於是說道:“到我這兒來。”
秋桃會識眼色,立刻搬了把椅子放到了封宴身邊。
招娣勤快,去煮了壺茶,給二人沏上。
宮裡各項開支比顧傾顏想像中的要大,尤其是封弈瑾和封珩這麼一鬨,損壞不少東西,還有人逃出去時帶了好些東西走了,宮中的賬目亂七八糟,根本對不上。
對了會兒帳,她開始有點昏昏沉沉,一手撐著腦袋,眼皮子不自覺地往下墜。
怎麼困得這麼早?
昨晚被他鬨得太厲害了?
封宴放下硃砂筆,朝大殿裡伺候的眾人使了個眼色,讓眾人退下。
“去榻上睡。”他把顧傾顏輕輕抱起來,小聲說道。
“嗯,還沒看完。”顧傾顏手掩在唇上輕輕搖了搖頭,“時辰還早,還沒用晚膳,再看會兒。”
“我困了,你陪我躺一會兒。”封宴抱著她放到榻上,給她脫了繡鞋,自己兩下蹬掉了靴子,和衣躺到了她身邊。
顧傾顏偎在他身前,小聲說道:“阿宴,你見過五公主嗎?”
封宴搖頭:“還沒功夫看她。”
“你們以前很疼她,現在卻突然冷落她,她心裡會受不住。”
“我知道,明兒就看她。”封宴沉吟一會,沉聲道:“你不要總管别人,當把自己放到第一位才對。”
“沒有管别人,就是隨口一說。”顧傾顏想了會兒,又道:“都是女子,難免會多替她想一點。”
“是因為都遇到了秦歸明那賤東西。”封宴總結道。
顧傾顏抬眸看他,輕聲道:“你不提,我都忘了有這麼一號人。當初我也是真心……”
“閉嘴。”封宴立馬捏住了她的嘴皮子。
“我也是真心拿他當個人看。”顧傾顏拉下他的手,笑吟吟地說道:“你小氣,連聽都不能聽。”
“你大方,衣裳都給别的男人披。”封宴又道。
顧傾顏嘴角抿了抿,飛快地往他身上爬,兩隻手在他身上亂撓:“你又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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