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這麼走了?不來拜見新帝?”顧傾顏放下手中的狼毫筆,驚訝地問道。
“他怕我殺了他,不走還等什麼。”封宴放下手裡的聖旨,拿起那枚玉璽重重地扣在上面。
“你還真是膽大包天,”顧傾顏看向玉璽,放輕了聲音:“那真的玉璽在哪兒?”
“管它在哪兒。”封宴把玉璽放開,沉聲道:“我握在手裡,那就是真的。”
顧傾顏舔舔筆尖,繼續寫字:“阿宴說得對,阿宴的就是真的。”
“你怎麼把墨舔嘴裡。”封宴捏著她的下巴,好笑地看她著她染了一點墨的嘴唇。
“這是新筆,我要讓它認認主。”顧傾顏捧起筆給他看,興奮地說道:“你可知道這是什麼筆?”
“紫竹狼毫。”封宴接過筆看了看,淡定地說道。
“錯,這是明淵山苦竹先生親手做的紫竹狼毫。他三年才能做成一支,再用五年清泉水養成,筆尖細細膩又有任性,寫字如遊龍行淵。能得這樣一支筆,便是狀元待遇。”
“那顏兒得了筆,就是狀元了。”封宴握著筆,往她鼻頭點了點。
一點墨色落在她小巧的鼻頭上,再往下輕輕畫過,和她唇上的那點墨連成一線。
“蓋印,我的。”封宴放下筆,捧著她的臉看。
“醜死了,怎麼能亂畫。”顧傾顏捂著臉,小聲抱怨:“我等下還要去禦花園逛逛呢。”
“莫氣,現在就給你擦。”封宴掏出帕子,往她鼻頭上抹了一把,
墨色抹得臉上一片都是。
封宴看著她的樣子,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來人,打水來,給皇後孃娘洗臉。”
“是。”劉管事抬眸張望了一眼,快步下去親自打水。
“這老傢夥真得可信嗎?你不重新找個人伺候?”顧傾顏看著劉管事跑出去,小聲說道。
“他在我身邊很久了,原先確實是太後的人,性子機警,很會審時度勢,也很怕死。早幾年就歸順我了,太後那邊的消失都是他拿來的。”封宴握起她的手,帶著她一起在摺子上批字。
“這可是奏摺,你敢讓我寫?”顧傾顏看清摺子上的字,眸子睜了睜。
這摺子是讓他儘快納妃入宮,穩定朝堂。說了不少冠冕堂皇的話,還舉薦了幾位大臣家的女兒。
“有何不敢的。”他嘴角輕勾,帶著她的手在摺子上畫了一把大大的叉,又批道:“趕緊告老還鄉去,府中一根線也不許帶走。”
“你現在是皇帝,就這麼批摺子?好歹文縐縐的官話要寫幾句吧。”顧傾顏舉起摺子細看,有些想笑。
“他們說的是狗屁不通的話,也配我文縐縐?沒直接寫上放屁兩個字,已經是我斯文了。”封宴丟下摺子,又拿起另一本翻開。
“皇上,水來了。”劉管事親手端著水盆進來,抬眸看了看染了半臉墨,還坐在封宴腿上的顧傾顏,嘴角抽了抽。
從小庶女到通房,再到王妃、皇後——
這女人真是有本事,他如今真後悔當日小瞧於她了。
“放著吧。”封宴頭也不抬地說道:“外面伺候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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