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就不幫我?”顧初荷漲紅了臉,小聲嚷了起來。
“回去吧。”顧傾顏掃她一眼,冷聲道:“我能幫你一回,還能幫兩回十回?自己的相公管不好,那隻能怪你自己沒本事。”
顧初荷的臉漲成牛血紅,咬咬牙,扭腰走了。
上了馬車,侍婢在一邊小聲罵道:“她真以為成了主子,鼻孔朝天了。不就是個賤人生的小賤貨。”“閉嘴。”顧初荷啐她一口,擰著她的耳朵說道:“你真以為我指望她幫我?我來一趟,不過是提醒商家人,我妹妹是王妃!”
侍婢護著耳朵,連聲求饒:“奴婢是夫人委屈。”
“可她說得對,我管不住相公。”顧初荷紅著眼睛,聳起肩膀哭:“我當日捲走家裡救命錢投奔他,把一切給他,可他卻隻圖一時新鮮。這也不是他養的第一個女人了,以後還會有兩個三個十個……可隻要顧初顏當一日王妃,我還能在商家有一席之地……”
她此時已經清醒地意識到,若沒了顧傾顏撐腰,沒有孃家幫襯的她,一天都呆不下去。
“回去後這裡的事一個字不許提。”她擦了眼淚,小聲說道。
侍婢連忙點頭。
“還有那兩個小的呢?”顧初荷又問。
“據說這幾日在書院跟著常之瀾唸書。”侍婢揉揉耳朵,小聲回話。
“你去買點糕點果子給她們送去。”顧初荷揪緊帕子,咬牙說道:“如今這兩個小的與她走得親近,我再難受也隻能忍著。等過了這一陣子,我有了孩兒就好了。”
“是。”侍婢點頭。
顧初荷悶了半晌,拖著哭腔說道:“顧傾顏她知道什麼!父親一個一個地娶進來,我母親有多難受,但她還得大度,得端莊,得容得下她們。那是我一個人的爹,不是她們的爹。你說,我憑什麼管她們死活!我巴不得她們去死。”
她說著,眼淚流得更凶了。
侍婢勸了半晌,也跟著她一起難過起來,輕輕說道:“可是夫人,這世間的女子,都是這樣活著啊,您總得接受。就算是王爺,他也有側妃和小妾,攔不住的。”
顧初荷聽完她的話,久久地沉默著,眼淚啪嗒往下落,不一會就把手帕給浸濕透了。
宴王府。
顧傾顏拿著釵想了許久,記不起何時流行過這種款式。
難道真是母親當年的恩客贈的?
想到恩客二字,顧傾顏臉上燒得通紅。母親貌美,但平常根本不愛打扮,總是素衣素釵,更不會去搶嫡母風頭。如今想想,母親好像是故意藏拙。但她心裡一定是很苦的,不然不會常年憂鬱,不見笑顏,年紀輕輕就病死了。她死的那年,才二十四歲,正是如花一般的好年紀,當時三姨娘說過,最美的芍藥也比不上孃親的美。
顧傾顏看鏡子,她的容顏不知能不能比得上孃親最美的時候。
入夜了。
封宴果然沒有回來,顧傾顏擔心他,久久不能入眠,忍不住披衣起來,坐在燈下看書。她白日特地找出來的民間戲本子,這些戲本子裡不僅有男歡女愛,還有女子衣飾的描寫。她特地翻了幾本看了,想找到與金釵相似的描寫。
“怎麼還不睡?”封宴的聲音傳過來了。
顧傾顏合上書,轉頭看向他。
他喝酒了,身上有一股青竹氣味的酒氣。-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