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這一幕,讓他彷彿又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時候,他總喜歡這樣看著她,聽她彈琴。
即使她總是說,她喜歡他的琴,但是其實明明她彈得比他要好聽太多太多了。
那時候他就在心中發誓,總有一天,他會把鋼琴彈得很好很好,好到她永遠都會喜歡他的琴聲。
想想,那時候的他還真是單純的可笑,那時候的他,是心甘情願願意為她做一切的吧!
在他的眼中,她就像是神明一樣,因為她而改變了他們一家的命運,他對她,有感激,有尊崇,有喜歡……
可是現在,他卻是要把她從高高在上的雲端給扯下來。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揚起,“咦,你醒了啊!”
原亦生這才發現,琴音不知何時停止了,而易謙錦此刻正轉頭看向著她。
他的臉色微微一變,為自己剛才的晃神而暗自懊惱,“你怎麼會在這裡?”
“找你啊。”她道,“不過我進來的時候,看到你睡著了,而且你好像睡得很不安穩,我又喊不醒你,所以就用音樂治療的法子。”
“音樂治療?”他嗤笑一聲,“隻是一首鋼琴曲,也可以稱之為治療嗎?”
“不同的音樂,可以對應不同情況的病人,剛才這首曲子,在穩定一些焦躁、不安、恐懼的情緒時,會很有用,所以我就試試了,然後你現在……”她打量了一下他道,“你現在看起來,好像就好一些了。”
他眯了眯眸子,“焦躁、不安、恐懼?你憑什麼認為我有這種情緒?”
“因為……”她頓了頓,正好瞧見他額頭處有不少的薄汗,於是拿了紙巾,走到了他的跟前,“因為你睡得很不安穩啊,而且你口中還喊著,‘不要打我’,所以我才會這樣認為地。”
因為這會兒,她是站著,他是坐著的,所以她一邊說著,一邊想要幫他擦去額頭的汗珠。
隻是她的手還未碰到他的額頭,他便已經猛地扣住了她的手腕,“你說,我在夢中喊著‘不要打我’?”
“對。”她道,“你是夢見了什麼不好的事兒嗎?還是我聽岔了?”
他薄唇緊抿,他是又夢見了他最為黑暗的那段時光了嗎?當年他在醫院裡,被殺了他父母的人帶走,被一遍遍的折磨……他可以挺過來,可以逃離,隻能說是他命大。
可是縱然他逃出了那片黑暗,但是卻始終忘不掉,總是會做著噩夢,然後從夢中驚醒過來。
“我夢到什麼,和你無關,還有,你這是要做什麼?”他冷冷地說著,視線落在了那隻被他握住的素手上。
“我隻是想要幫你擦一下你額頭上的汗。”她道。
“用不著。”他說著鬆開了她的手,起身抽了一張紙巾,自己擦拭著額頭的薄汗。
此刻,他的身上就像是瀰漫著一層刻意的生疏,讓人靠近不得。
這樣的他,就像是一匹孤狼,不許别人進入他的世界,卻也不願意從他的世界中走出來。
這個人身上,又遭遇了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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