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峫剋製著後退,不管現在他多麼想把蘇棠攏進懷裡,多麼想帶蘇棠走,他都必須剋製。
這不是邊境,她現在還是東宮的人,如果被人看見他們這麼親近,傳出去什麼風言風語,那承擔惡果的一定是她。
哪怕現在蘇棠對外的身份隻是一個內侍,他也不敢冒險。
“蘇棠,他們找過來了。”
他低聲提醒一句,蘇棠仍舊沒抬頭,卻深吸一口氣迅速收斂了情緒。
秦峫這才開口,朝遠處喊了一聲。
來人立刻被驚動,朝著他們圍攏而來。
“海棠!”
楚凜呼喊一聲,催馬迅速逼近,臨到跟前時猛地一拽韁繩,卻不等馬停穩就從馬背上跳了下來:“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蘇棠已然收拾好了情緒,可啞了的嗓子卻沒辦法控製,好在她剛才受了驚嚇,也能遮掩過去。
“我沒事,小馬沒有把我摔下來。”
楚凜鬆了口氣,正要檢查一下,卻發現蘇棠身邊還有道影子,他這才反應過來那是秦峫。
“子崮也在?什麼時候到的?”
楚凜頓了頓才開口,語氣有些複雜。
“剛到,我前腳找到人,你們後腳就來了。”
秦峫語氣從容篤定,沒有絲毫異常,可楚凜就是不太相信,他直覺對方在撒謊。
可當著那麼多兵士的面,他也不能深究,而且蘇棠丟在外頭大半宿,不可能什麼事都沒有,得趕緊讓軍醫看看。
“先回去吧。”
他上前一步,徑直越過秦峫走到了蘇棠身邊,“能走嗎?”
看出他動作間帶著的驅逐意味,秦峫沒有做意氣之爭,隱忍地將路讓了出來。
蘇棠剋製著沒有抬頭,試探著活動了一下腳腕,隨即搖頭:“扭了下腳,不太能走。”
楚凜連忙抬手要去摸那傷,卻被躲開了,他心下失望卻沒強求:“那我揹你回去。”
“我還是騎馬吧。”
蘇棠拒絕了,她看了眼小白馬,“它先前是受了驚才會失控的,剛才一直很溫順。”
楚凜蹙眉,不管怎麼說都是這匹馬讓蘇棠陷入了險境,這丫頭膽子也太大了,竟然還敢騎。
他正想再勸一句,可話到嘴邊卻又嚥了下去,蘇棠畢竟是東宮的人,他就這麼把人揹回去的確是不太妥當。
“好吧,我給你牽馬。”
蘇棠扶著樹乾站起來,被楚凜扶著艱難地騎上了馬背,等坐穩的時候她側頭看了眼秦峫。
打從和楚凜說完那句話後,他便一直沒開口,安靜得像是不存在,可他也沒有離開半步,哪怕小白馬此時此地再受一次驚嚇,他都能及時上前施救。
“人找到了,都回去吧,遣人去給殿下報個信。”
楚凜開口吩咐,兵士們連忙敲響銅鑼報信,後面的隊伍立刻掉頭往回走,更遠處尋人的兵士也都折返回了營地。
人一走,氣氛就微妙了起來。
楚凜抬手牽住韁繩,卻沒走,反而側頭看向秦峫:“這次你先找到人,殿下面前我一定為你請功。”
“不用了,”秦峫也抬手牽住了大黑馬,“本就是我看護不利,如今也隻是彌補,當不得功勞。”
兩人隔著夜色對視一眼,彼此的意思很分明。
楚凜不是真的要給他請賞,是在提醒他蘇棠現在的身份;秦峫的拒絕也不隻是在拒絕東宮的示好,也是在彰顯自己的態度,他救蘇棠不是為了任何人。
“走不走?”
蘇棠輕聲開口,打斷了兩人無聲地對峙。
“當然走,”楚凜應了一聲,“得快點回去看大夫,不然變成個小瘸子可怎麼辦?”
他牽著馬走快了一些,秦峫也沒有要追上來的意思,牽著大黑馬不遠不近的墜在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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