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遊一邊咳嗽一邊看了一眼秦老,他知道秦老是個直性子,可沒想到秦老這麼打直球。
在淩遊終於不咳了之後,秦老這才又認真的看了看淩遊問道:“你什麼意思,給我老頭子個準話嘛。”
淩遊又喝了口水壓了壓,喘勻了呼吸後才正色秦老,半晌後說道:“老爺子,秦艽很好,我不否認在某個瞬間,我也不禁浮現過這個想法,可您看。”
說著,淩遊用眼神看向了自己纏滿紗布的右肩膀,又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秦艽說道:“不到半年的時間,我已經在鬼門關前走了兩回,這次甚至牽連到了她,她應該有一個美好且燦爛的人生,不該同我一起擔驚受怕的。”
如果要是放在幾個月前,秦老和淩遊提起這個話題,他可能會考慮考慮,但考慮的原因不是秦艽不夠好,而是自己能不能給予秦艽幸福,可現在,他覺得自己不需要考慮了,或許秦艽離開自己,才能夠遠離危險,他絕不希望那晚的事,在秦艽身上重演一回了。
秦老聽了淩遊的話,直視著淩遊說道:“這不是理由。”
秦老的話音剛剛落地,淩遊便立刻反駁道:“這是理由。”
說罷,淩遊見秦老被自己駁的一怔,又看了看病床上的秦艽有沒有被自己吵醒後,才緩和了態度說道:“老爺子,你可還記得我為官的初衷是什麼?我記得!我無懼死亡,更無懼危險,我自小就是棄嬰,是爺爺把我撿回來養大的,現如今爺爺去世了,妹妹也成人了,我孑然一身;我誓為世上所有不平事、天下所有苦命人奮鬥終身,哪怕死在這條路上也在所不惜,可秦艽不該,她不該和我承擔這份風險的。”
聽了淩遊這番話,秦老不禁一時語塞,半晌後才歎了口氣道:“你這孩子我中意,我是希望你做我秦家的孫女婿的。”
淩遊見秦老落寞的眼神,出聲安撫道:“您對我好我知道,您的良苦用心我也明白;咱爺倆相處這麼久以來,我也早已把您當作我第二個爺爺來看待了,就算淩小子我不是您秦家的女婿,我也是您的一個孫兒。”
秦老聽了淩遊的話後,伸手在淩遊的背上輕輕摸了摸:“罷了,再議吧!”
隨即,病房裡陷入了一陣沉默,靜的甚至秦艽心率監測儀上的每一個“滴”聲,都被無限放大。
片刻後,還是秦老打破了寧靜,又對淩遊問道:“要是東茂的案子破獲了,你有沒有過接下來的打算?還是留在紀委嘛?”
淩遊想了想,然後說道:“這幾次事鬨得很厲害,幾乎河東省的一些領導,都猜測出了我和秦叔叔之間有些許交情,我想,再在河東留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了,我還是希望到一個沒人認識我的基層去。”
秦老聞言嗯了一聲,看淩遊的眼神更多了幾分欣賞:“你能這麼想,我很欣慰。”
接下來秦老又和淩遊聊了聊淩遊這一年來的工作,也對其指出了一些建設性的意見,同時也對淩遊的工作表示了讚賞。
就在這時,常文錦從小臥室裡走了出來,淩遊和秦老看了過去,就聽常文錦說道:“二叔,小淩,你們回去休息吧,我睡好了。”
秦老見狀也覺得有些乏了,而且考慮淩遊還有傷在身,便起身說道:“走吧,咱爺倆也回去睡一會。”
常文錦扶著秦老一路陪同二人走到門口,門外的周天冬便接過了攙扶秦老的任務,常文錦也就轉身回去了。
而這時病床上的秦艽微微睜開了眼睛,一滴淚珠從臉頰滑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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