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搖了搖頭,他歎了口氣看向福順,“唉,這種小門小戶的青瓜蛋子,做點兒粗活兒還行,真要說為人處世,還是得您這樣從大戶人家出來的人才行。
他以為您這麼嚴厲是因為不通人情,但這是因為您嚴謹。
正所謂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咱們是做買賣的,就得規規矩矩地做生意。否則今天可憐這個,明天可憐那個,天下可憐人那麼多要是都來咱們店兒裡哭訴,咱們這生意還要不要做了?
辜負了主家的信任,咱們怎麼跟主家交待啊……”
“那可不。”
涼涼瞥了餘有田一眼,福順向老秀才訴苦,“這兒這麼無聊,你們以為我願意在這兒守著啊,還不是都是主子的命令?
我富貴在府裡混這麼多年,我不知道誰好誰壞誰可憐誰心善。”
“我隻知道……”
冷哼著又瞥了餘有田一眼,福順警告,“我隻知道主子的東西就是主子的東西,主子沒有發話,下人說什麼也沒資格拿主子的東西充大方。”
“我不是……”
餘有田皺起眉頭,正要說自己不是下人。
這時候,老秀才瞪了他一眼。
附和著福順說了兩句就是就是,他拎起地上的米袋扔到餘有田懷裡,沒好氣地數落,“還愣著乾什麼,趕緊把袋子裡多餘的米倒回去。”
“哦。”
餘有田彆扭地答應了一聲。
雖然心裡仍舊覺得二十個銅板本來就應該買一鬥大米,但他也知道自己做不得主。
現在能保住原本的半鬥大米已經是意外之喜,他便沒再說多什麼,隻是拎著麻袋到米缸面前,準備把麻袋裡多餘的大米倒回去……
“慢著。”
在門外看夠了熱鬨,阮雲羅和萬俟拂走了進慶豐糧鋪。
示意萬俟拂將地上的老婆子扶起來,她衝米缸旁的餘有田點了點頭,“再多往那袋裡多裝些米吧,我來付錢。”
“您?”
餘有田驚訝,
他疑惑地與老婆子和老秀才對視了一眼。
老秀才看了眼阮雲羅身上的衣裳,笑著衝阮雲羅點了點頭招呼了一聲之後,便衝餘有田微微地頷首,示意他眼前的夫人一看身上的料子就不差錢,讓他大著膽子儘管裝。
“嗯。”
餘有田點頭。
感覺阮雲羅很面善確實不像在開玩笑,他便撐起麻袋,一捧捧使勁兒往麻袋裡裝米。
“這……”
老婆子被萬俟拂扶起來有些迷糊。
她不敢相信天上竟然真的會掉餡餅,還一天之內掉了兩次。
直到餘有田將撐的圓鼓鼓的麻袋放到她腳邊,她顫著手摸了一下之後,這才終於是有了實感
鼻子一酸,她屈膝正要衝阮雲羅下跪。
“别這樣……”
和萬俟拂一起將她扶起,阮雲羅順勢從袖子裡塞給她一錠銀子,並拍了拍她的手道:“婆婆,不必多禮了,快回家好好過你的日子去吧,這下你的家裡人就不必再捱餓了……”
“這……”
老婆子手上一顫,有些慌亂地正要再謝。
“不必謝了。”
阮雲羅搖了搖頭,示意她不可露財之後,見腳下的米袋鼓鼓囊囊重量不輕,便笑了一下,讓外面負責趕馬車的小廝送她回家……
慶豐糧鋪內。
目送老婆子離開之後,餘有田笑嗬嗬招待阮雲羅道:“夫人,您想要買點兒什麼?”
“我……”
阮雲羅掃了眼店內滿缸滿缸的糧食,正要說話。
這時候,門外一陣騷亂,糧販子海叔剛帶著糧食隊伍在五穀巷轟隆隆登場,便被五穀巷的掌櫃們團團地包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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