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承見她是真的沒事,才放下心來朝蘭瑾走了過去,他鄭重拱手道:“多謝閣下相救。”
“不必言謝。”蘭瑾聲音冷淡,臉色並沒有好到哪裡去。
有其餘兩三被救下來的人見狀也紛紛上前道謝,“多謝閣下救命,救命之恩,吾當滴水相報。”
原本四五車的人,這會兒隻剩下了四五個。
其中一個相較年輕的人往地上淬了一口罵道:“天殺的北辰!枉老子交了這麼多的稅!竟然要老子的命!”
薑承此時心中也十分憤慨,“北辰做事確實不地道。”
“薑兄!這可不是不地道了啊!這分明是有預謀的謀殺!”
趁著他們說話,薑煙走到蘭瑾身邊,雙手抓在他的手肘處,關心道:“你是不是受傷了?”
她觀察了他一會,見他臉色越發不對,才終於意識到什麼。
蘭瑾其實還有些生氣,氣她不顧危險跑回去,還不帶青玉。
但她眨巴著眼睛又實在無辜,又想到她也是為了救自己,於是彆扭的“嗯”了一聲。
薑煙聞言想扶他到裡面坐一會,手剛扶上他的腰際,便覺得黏膩濕滑,伸手一看,果然滿手是血。
薑煙一瞬間慌亂起來,手緊緊壓住他腰間的傷口,高聲喊道:“風一!”
“姑娘何事?”風一走過來,也見到薑煙滿手的血,連忙一同過來扶住他。
薑煙面上鎮定,但壓住他傷口的手微微顫抖,蘭瑾握住她滿是血的手,乾燥溫熱的掌心貼著她的手背。
“别怕,一點小傷。”
薑煙手下更用力的壓了一壓,蘭瑾“嘶”了一聲,還有心思調笑,“煙煙想謀殺親夫。”
“閉嘴!”薑煙一直到隨行大夫拿了藥過來才鬆開手,由風一幫著脫了他的衣裳,露出完整的傷口。
傷口很長也深,薑煙看的心驚。
隨行大夫上好藥用紗布包裹住傷口,薑煙還愣愣的盯著他的上半身。
他背後也有幾條傷痕縱橫交錯,可以看出是陳年老傷痕了,薑煙想伸手摸一下,被他握住手拿到前面。
“以後告訴你,現在陪我坐一會。”蘭瑾說道。
薑煙“嗯”了一聲,果真坐在了他邊上。
被救的幾人還在互相痛罵北辰無義,薑承卻面色凝重起來,他問其他人,“諸位以後打算如何?”
“當然是回大周了,我來北辰這麼多年,早就安身立命了,卻落得這麼個下場。”
“大周...恐怕也難回......”薑煙低聲說道,那幾人並未注意到她。
設身處地的想,若北辰真的帶人求和,這麼多人,陳縣守將真的敢接收這些人?怕也是不敢,保不齊就放進來了探子。
況且大周想打,北辰或者說平西王也想打,那麼這些人死了,才是打起來的最佳理由。
“諸位,不如聽我一言。”薑承打斷眾人說道,“今日事出,諸位若是想回大周,必定不能再用往日的身份。”
“兄台何出此言?”
薑承看他一眼說道:“今日那麼多人斃命,我們卻活了下來,試問大週會不會起疑心?為何單單是我們活了下來?”
此話一出,這幾人都沉默了。
“諸位不如隱姓埋名,暫避山中,若有一天天下太平,說不定還能與妻女父母再見面。”薑承言辭誠懇,說的也是真心話。
眾人聞言互相張望皆說不出什麼,山洞之中隻剩一聲聲哀歎。
這個山洞雖然隱蔽,但到底不能久待,稍稍休息之後,便兵分兩路下山。
薑承雖極力建議他們暫時隱姓埋名避居山中,但他自己卻是要回大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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