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曄掃一眼面色蒼白消瘦的元娉,問元堅:“案子破了嗎?”
元堅面露失望,“沒有
楚曄眼眸微斂道:“案子疑點重重。元小姐沒丟貴重東西,不是劫財。當晚海灘那麼多人在,劫色也不可能。如果是仇殺,殺手會選擇人少的地方。元小姐傷口不致命,殺手那一刀避開所有要害位置。堅少,這事你怎麼看?”
聞言,元娉不由得抬起眼簾,看了楚曄一眼。
這個英俊公子哥兒,看著斯文溫潤,翩翩如玉,一副與世無爭的俊逸模樣,沒想到思維還挺老辣。
元堅正好相反,如坐鍼氈,整個人像被架在火上烤。
短短幾句話,他無數次想掐死楚曄。
可是元老在,他不敢輕舉妄動。
掌心已經出汗,面色卻如常,元堅唇角帶笑冷靜地說:“很多凶手作案,會故意挑釁。這個殺手應該就是在故意挑釁我們,挑釁警方
楚曄端起茶杯,輕輕抿一口茶,慢條斯理道:“元小姐平素低調得不為外人所知,殺手想挑釁你們挑釁警方,拿你下手更有說服力
元堅面色微變,唇角的笑已經僵硬。
是他小瞧這個斯斯文文的公子哥兒了!
元堅想反駁,一時卻找不出破綻反駁。
等組織好反駁的語言時,一分鐘已經過去了,錯過了最佳反駁時機,再開口,還不如不說。
一道冷颼颼的目光朝他看過來,元堅抬眼看去。
是爺爺元老。
他慈愛的目光此時變得冷厲如刀!
有的人隻用眼神就能殺死人。
元堅頓時覺得如芒刺背,坐立不安,後背不知不覺間已經濕透。
他不敢再多言,生怕楚曄再說出什麼對他不利的事。
好好的一場謝恩宴,原本是給元娉製造機會,接近楚曄,結果弄巧成拙。
元娉端起茶杯,對楚曄說:“謝謝楚總在海城救了我一命,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楚曄掃一眼她杯中是茶水,抬手叫來服務生,讓給她換成白開水。
他微微揚唇道:“你傷勢未愈,身體虛弱,夜晚喝茶水,影響睡眠
這熨帖的小細節讓元娉不由得心生暖意。
如此良君,可惜她不配擁有。
宴畢。
顧傲霆陪同元老出去。
元堅攙扶著元老一起出去。
來時,有保鏢攙扶元娉,走時,攙扶元娉的那兩個保鏢卻沒進來。
元娉拿著包起身往外走。
儘管她努力支撐,想裝出身體沒事的樣子,可是傷的是小腹,怎麼可能和正常人一樣?
楚曄望著她纖弱的身子,快走幾步,伸手攙住她的手臂,低聲道:“恢複得怎麼樣?”
他沒加“元小姐”三個字。
不再是客氣紳士,而是一種近似朋友的語氣。
元娉心裡彷彿有微風吹過。
她仰頭衝他淺淺一笑,“恢複得挺好,謝謝你
楚曄恰好垂眸看她。
目光相接的一瞬間,有奇異的電流感穿過元娉的心臟,緊張與期待並存,還夾雜著疼。
她迅速收回目光,掩飾心中的情意。
暗暗告誡自己,不能對他動情,不能,否則會讓他落入元堅的圈套。
楚曄心中也有異樣的感覺。
他不動聲色地攙扶著元娉,送她進電梯,下樓。
出了酒店,卻沒有車來接元娉。
元娉瘦瘦薄薄地立在孤冷的秋風裡,如一株細瘦單薄的枯樹。
一陣冷風襲來,吹得她打了個寒顫。
楚曄脫下外套披到她身上,問道:“你們家車呢?”
元娉心知肚明,車自然讓元堅支走了。
她衝他淡淡笑了笑,“我打車,你回家吧
楚曄沉默一瞬,“上我的車吧,送你回去,出租車不舒服
司機早就把他的車開過來,就在三米開外。
元娉望著那輛低調大氣的黑色紅旗6,身體想上去,理智卻要求她,不要上去,不要,會害了楚曄。
一糾結的功夫,楚曄已經扶著她,走到他的車前。
司機把後車門打開。
楚曄小心地扶著元娉坐進車裡。
隨後他也俯身坐進去。
司機將車門關上。
車內空間密閉,能清晰地聞到楚曄身上的氣息,清冽好聞,像某款昂貴的男士香水,但又不是。
元娉的心怦怦直跳。
她緩緩閉上眼睛,後背靠著椅背,不敢多看楚曄。
看多了,會不受控製,會沉迷,會深陷,會無法自拔。
司機發動車子。
元娉和楚曄誰都沒開口,各懷心事,皆沉默地坐著。
行至一半,元娉的手機叮咚一聲。
是資訊。
元娉從包中拿起手機掃了一眼,是元堅發來的。
資訊是:好好表現。
元娉看完,眼裡閃過一絲厭惡,手指輕觸手機螢幕,點了刪除。
元堅等了片刻沒等到回信,把手機收起來,看向坐在他身邊的元老,小心地觀察著他的神色說:“爺爺,楚曄今天喝多了,說的話顛三倒四,您别往心裡去
元老身體靠在汽車座椅上,闔目不語。
等了半分鐘,沒等到元老發話。
元堅斟酌著用詞,小心地說:“小娉命苦,楚曄人好父母好家世好。小娉如果能嫁給他,也算是好事一樁,我們元家對得起他們家滿門忠烈了,望爺爺成全
元老依舊神色肅穆,閉唇不語。
元堅心裡沒底,忐忑不安。
十幾分鐘後,車子抵達元老所住大院。
元堅沒等到元老發話,不敢擅自離開,一路同警衛員攙扶元老進家。
進了客廳,元老終於開口了,支開所有人。
元堅心裡開始打怵。
元老一雙老眸漆黑淩厲如鷹視狼顧,直直盯著元堅,厲聲道:“小娉的傷,是你叫人捅的?”
元堅腿不由得發軟,仍嘴硬,“不是我,爺爺,我怎麼……”
“閉嘴!”
元老厲聲喝止,“我讓你們好好照顧小娉,你們就是這樣照顧的?”
元堅額頭開始冒冷汗,“爺爺,您誤會了!”
話音剛落,忽覺腦門一涼,有黑而硬的東西頂到他的太陽穴上!
抬頭看去,元堅頓時面白如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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