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欣賞,憐愛,帶著電,所到之處,劈裡啪啦,都變成了春天。
他渾身上下,該硬的,不該硬的,全都硬了,唯有心是軟的。
他喉嚨發硬,聲音低啞得厲害,“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鹿寧想笑,又有點心酸。
這傻男人,抱他一下,就是對他好了?
可見平時有多缺愛。
從小跟著盜墓的父親養大,連個媽都沒有,的確挺缺愛的。
她忍不住抱他更緊,下巴枕著他的肩膀,手輕輕撫摸著他的後背,語氣少有的溫柔,“你啊,可真容易滿足。”
秦野沒出聲。
他沒那麼容易不滿足。
大半夜的,兩人都喝了酒,孤男寡女同處一室。
他是血氣方剛的漢子,乾柴烈火,一點就著,被她又抱又摸的,身體貼得這麼近。
他哪裡能受得了?
血直往腦門衝,不隻往腦門衝,還往不該衝的地方衝。
他要強忍住,才能不對她動手動腳。
真的,怕忍不住摸她,他雙手都是背在身後的,十指還牢牢交握,緊扣在一起,生怕手不老實,忍不住去摸她。
再摸出點事來。
正當他忍得辛苦時,鹿寧的手機響了。
接通後,手機裡傳來她母親關嵐的聲音,“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回家?”
鹿寧回道:“馬上就回去了。”
“下午的飛機,早就該回來了,你去哪了?”
鹿寧瞟一眼秦野,“跟朋友聚了一下。”
朋友二字,讓秦野的心紮了一下。
他拿她當女朋友,當未來妻子,當孩子的媽。
關嵐聲音嚴肅起來,“哪個朋友?男的女的?”
鹿寧沉默不語。
關嵐語氣變得不悅起來,“是秦野嗎?”
鹿寧嗯一聲。
關嵐生氣了,“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我苦口婆心對你說了那麼多,你全當耳旁風了?”
鹿寧深呼吸一聲,“他父親秦漠耕,已經去自首了。秦野現在在我外公的考古隊裡工作,即使判刑,也會從輕處罰。我問過律師,判得輕的話,三年以下,可以緩期執行,不用坐牢。”
“不用坐牢,也有汙點。你職業特殊,他過不了政審的,你們倆沒有未來!”
鹿寧微微眯了眯眼睛,“等我回去再說吧。”
離得近,秦野聽得一清二楚。
剛才還熱情四溢的心,變得冰涼。
他冷靜地說:“你休息一會兒,我去外面等你,休息好,我送你回去。”
“算了,我回家吧。”鹿寧下床,穿上鞋子。
兩人沉默地離開,上車。
抵達鹿家所住的小區。
鹿寧說:“就送到這裡吧,别進小區了。”
她推開車門,走下車。
沒走幾步。
秦野忽地推開車門,大步追上去。
路邊不時有人經過。
秦野不好意思抱她,就不著痕跡地捏著她的指尖,捨不得鬆開。
鹿寧抬頭凝視著他英俊深邃的眉眼,“這麼捨不得我啊?”
秦野低嗯一聲,“能走進我心裡的人不多,所以很珍惜。”
鹿寧笑了笑,半開玩笑道:“終於知道我什麼會被你吸引了。”
“為什麼?”
“你缺愛,而我從小得到的愛太多了,就想分給你一點。”
秦野也笑了,笑著笑著,笑容淡下來。
他沉思幾分鐘,硬著心腸說:“我會努力讓你父母喜歡我。如果努力到最後,他們還是不喜歡我,我就離開,不讓你為難。”
鹿寧睫毛輕顫,“是誰說除非我不要你,你絕對不會背叛我的?這麼快就變卦了?”
秦野心臟悶痛,“我是怕你夾在我和你父母中間為難,我不想看你受煎熬,不是背叛你。”
鹿寧輕輕翻他一眼,“傻大個!”
她轉身離開。
秦野望著她纖瘦高挑的身影,悵然若失。
鹿寧走出去十多米遠,忽然倒回來,在他下頷上飛快地啄了口。
親完,她快步朝小區大門口走去。
秦野輕輕摸著下頷,摸了很久很久。
一直等到鹿寧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了,他才離開。
次日,顧氏集團。
顧傲霆和顧氏集團所有高層,在會議室裡開會。
顧凜一直戴著口罩。
顧傲霆問他:“開個會你戴什麼口罩?”
顧凜搖搖頭,一言不發,眼神複雜,帶著點委屈的情緒。
但顧傲霆是個老直男,一工作起來,猛得像頭公獅子,哪裡能注意到他的細微情緒?
輪到顧凜發言時,他的助理開口道:“顧總嘴受傷了,不能發言,我代替他吧。”
見顧傲霆沒反對,他拿著事先準備好的發言稿念起來。
坐在過面的顧北弦,意味深長地瞥了顧凜一眼。
四目相對。
顧凜微微眯起眼睛,眼神略帶陰鷙,不過隻一瞬,就恢複正常了。
開完會。
顧傲霆走出辦公室,對隨後跟出來的顧凜說:“你來我辦公室一趟。”
顧凜聽話地跟在他身後。
進了辦公室,他把臉上的口罩摘下來,露出被割了一道的嘴唇。
傷口結痂了,暗紅色一道,斜著的,得有兩三厘米長。
顧傲霆一看,心疼得不得了,“這你傷怎麼搞的?你平時出門都帶著保鏢,為什麼還有人能傷到你?”
顧凜動動嘴唇,擠出一個字,“疼。”
顧傲霆拿起紙和筆,遞給他,“用筆寫。”
顧凜在紙上唰唰地寫道;這是秦野拿刀削的。昨晚我在酒吧碰到他,出於禮貌向他打了聲招呼,隨便說了幾句話,誰知他就拿刀削我。幸虧運氣好,要是不好,刀削到脖子上,我就沒命了!
顧傲霆想想自己曾被秦野連削兩次,頭髮都被削掉了。
但是秦野隻是嚇唬他,卻沒傷他。
顧傲霆輕咳一聲,“秦野雖然性子野,卻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你是不是說了不該說的話,惹他生氣了?”
顧凜搖搖頭。
手心手背都是肉,顧傲霆不想偏袒任何一方。
他略一沉思,“你先回去吧,我打電話問問他。”
顧凜離開。
顧傲霆拿起手機,撥給秦野,“最近還好嗎?”
手機裡傳來秦野淡漠的聲音,“有事?”
“你怎麼把阿凜的嘴弄傷了?他是你大哥。”
秦野無聲冷笑。
顧傲霆還想繼續說,有人敲門。
緊接著,顧北弦推門走進來。
顧傲霆把手機遞給他,“好好勸勸你二哥,讓他不要和阿凜為敵,都是親兄弟,以和為貴。”
顧北弦唇間溢位一絲冷笑,“我哥前些日子去西北古城,一幫當地的地痞拿著刀,半夜爬窗戶,跳進他屋裡,去偷襲他。要不是鹿寧,他就被亂刀砍死了。指使這幫地痞的人,行事謹慎,用國外的號碼聯絡上他們,彙款也通過國外彙。這麼小心,這麼周密,顯然不是第一次做了。”
顧傲霆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顧北弦又說:“昨天我哥去緬甸,突然冒出來四輛當地的車,去撞他的車。要不是顧謹堯跟著,我哥就被車撞死了。英明睿智的顧董,請您猜猜,這些都是誰做的?”
顧傲霆面色沉重,思索許久。
他開口道:“不可能是阿凜。他性子溫順,從不與人為敵,對我更是百依百順。阿凜這孩子其實挺可憐的,出生就沒了媽,外公養大他。我隔三差五才去看他一次,虧欠他很多,”
顧北弦笑容更冷,“有的人長得和二維碼似的,不掃一掃還真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
顧傲霆歎口氣,“别這麼說你大哥,你們兄弟幾個,最可憐的就是他。”
顧凜人坐在辦公室裡,靜靜地聽著竊聽器裡二人的談話。
聽著聽著,忍不住唇角上揚。
牽扯到傷口,他疼得倒抽一口冷氣。
下一秒,竊聽器裡傳來顧北弦的聲音,“最可憐的大哥,你用竊聽器聽得爽嗎?”
聞言,顧凜面色一瞬間钜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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