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江下遊的方向,陵州王左師仁,率領浩浩水師,與山越人水陸並進,開始攻伐楚州
聽著,徐牧欲言又止。最終什麼都沒有說,隻得沉默下來。
哪知,這種心思逃不過賈周的眼睛。
“我和伯烈都知曉,主公並非是在守成,而是在度勢。這天下間,隻有兩個王,是起於微末。一個是主公,另一個是萊州人方濡。方濡帶領的雜軍,我敢斷言,最多兩年時間,必亡
“這不是主公該走的路賈周語氣認真,“後來居上者,同樣有大機會
徐牧臉色鄭重,起手朝著賈周,一個長揖。
很多時候,他都覺得自己,如風雨中的小舢板。
小侯爺如明燈,照亮前進的方向。而面前的賈文龍,則如他的船槳,助他乘風破浪。
“莫急賈週一如既往的冷靜,“我說過,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渝州王的,也不是涼州王的,不姓常,也不姓董。未到最後,誰也無法說穩登九五。主公之誌,當如良駒初長,待有一日睥睨天下
“文龍,當真是我的子房
“主公,子房是誰?”
“一個……大輔臣
賈周笑了聲,並未追問。任由徐牧扶著,兩人緩步走出王宮。
“文龍,伯烈呢
“伯烈這些時間,都在屋子裡,思量對策。關於涼州軍來犯,如何應對之策。主公也知,峪關雖是天下之險,但若是被涼州人堵死了峪關的出路,譬如說在峪關外的緩衝之地,修建許多的犄角營寨……主公當真要做困獸了
徐牧沉默點頭。
僅靠著白鷺郡那邊的江口,終歸不是長久之計。
“春雨未歇,加之開春之後,山頂積雪消融,恐有春汛啊
徐牧抬起頭,隱約間,似是聽明白了什麼。
……
內城,皇宮。
常四郎全身敷滿了藥泥,連著右臉之上,都留著一道清晰可見的刀痕。
但即便如此,他依然沒消停。
冷著臉,拉著常威,兩人躲在一個偏殿裡,一口一口地喝著酒。
“少爺放心,那老仲德不會找到這裡來常威斟了杯酒,遞給面前的常四郎。
常四郎悶悶地接過,仰頭一飲而儘。
“常威,那兩個燕州王的質子呢
“早在菜市口吊死了!連著屍體,都被那幫世家子挫骨揚灰!”常威的聲音,也帶著恨恨之意。
若非是那個公孫祖,自家少爺,如何會受這麼大的傷,差點救不回了。
常四郎一時沉默不語。
“少爺,怕個卵,四王聯合又怎麼樣,咱一樣乾趴他!少爺莫忘了,當初你我二人,就二人,才十歲啊,就追著渭城的十幾個紈絝來打
常四郎大笑起來。忽然就伸出手,往常威頭上伸去。
常威縮了縮頭,開始齜牙咧嘴。
卻發現,自家少爺並沒有賞爆栗,而是揉了幾下他的頭殼。
“常威,你說的好
“老子是常四郎,打不死的常四郎,驢兒草的公孫祖,還有鄴州,幽州,易州,有一日,老子要親自出手,擰下他的狗頭!”
“嘿嘿,這才是我家少爺的脾氣!少爺不知道,現在外頭的人都喊少爺,稱少爺是古之霸王!”同樣敷滿藥泥的常威,說的太多,約莫是牽動了傷口,疼得身子扭來扭去。
“養好了傷,我就跟著少爺,再殺去河北,戳爛他們的狗頭!”
“算你狗曰的有良心,老子沒白養你!”常四郎攬住常威的肩膀,開口大喊。
“少爺,小聲點,老仲德發現,又是一陣說教了!”
“誒,少爺你最好鬆手,你抓著我屁股上的刀傷了,我虎威將軍流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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