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了莊子,讓陳頭領先教你們練身子,其餘的事情,等我回去再講
“這是路上的盤纏。三福,沿著官道走,切莫惹事
有了牙牌和雇工公證,眼下又沒有抓壯丁的禍事,問題當不大。
“還需告訴陳頭領,若是有官家來查莊子,便讓他查,不得動刀
“東家,我都記著了
徐牧點了點頭,一路送到了城門口,看著二輛馬車遠去,直至看不見了,才沉默轉了身,帶著司虎重新走回富貴酒樓。
酒樓裡的生意,依然火爆,宿醉一夜的周福,不時撓著發脹的腦袋,坐在樓下的櫃檯裡,等著徐牧回來。
“徐坊主!”
“老周,你昨夜可大醉了徐牧還沒說話,旁邊的司虎,便胡咧咧大笑起來。
“原想敬陪末座的,不想先醉了去周福也是個實在人,有些歉意地賠笑了兩聲。
“對了徐坊主,昨日說的事情,我剛好托人去問了。已經給了回信兒,明日晌午,會有人來酒樓一趟
“老周,當真?”徐牧微微驚喜。
他來長陽,最主要的目的,是想把醉天仙的名號打出去。所以,藉助花魁的嬌娘來宣傳,是很重要的一步。
“你我相熟許久,某家還能騙你不成周福揶揄了句,“今日剛好了,我不曾吃過酒,不若再飲一場?”
“還有無羊肉湯子?”司虎大喜。
“虎哥兒想吃多少,某家便給多少!”
司虎喜得吮了好幾下指頭,若非徐牧給了個爆栗,估摸著要把老皮都嚼著吞了。
……
湖島中間的水榭書院,一方僻靜的小亭。三兩鸝鳥,繞著垂柳鳴個不休。
亭子下,白衣勝雪的公子多走幾步,扇子一開,鸝鳥便驚得掠上了青天。
“兩隻黃鸝鳴翠柳——”
沒等白衣公子唸完整詩,一道揹負雙劍的人影,遠遠踏湖而來。隨即,穩穩落在了垂柳邊上。
鞋履並未沾著水。
白衣公子歎了口氣,收起了摺扇。
“顧鷹,你總是如此,殺氣頗重了些
“主子恕罪叫顧鷹的好漢,立即屈膝而跪。
“起來罷,事情查了麼
“查了。那位入酒樓的小東家,確是幫著破狄將軍,打下了一份大軍功
“所以,小校尉用這份軍功擢升了
“兩人似乎有約定,原先的軍功,有一部分,是用來撫卹筒字營的遺眷。但不知為何……趙青雲私吞了
“筒字營白雲公子的臉色,一時變得複雜,“三千筒字營,赴死守望州,何等壯懷的事情
“隻可惜,朝堂上的那幫子老鬼,隻當成了敗兵
“外有北狄戰禍,內有奸黨誤國,可憐我大紀皇朝,好一番風雨飄搖
顧鷹站在一邊,久久不敢接話。
“那位小東家,終歸是有些本事的人。卻偏偏又想大器藏拙,單單做個釀酒徒,豈非是明珠蒙塵
“主子,那小東家,似是和常小棠有染
聽到這個名字,白衣公子眉頭一下子皺起,“又是常小棠?莫要讓我摘了把柄,我真生氣了,大不了與他殺一場
“那年我與他同窗之時,路遇一個釣魚老叟,犯了罕症,已然是病得奄奄一息。我問他怎麼救?”
“他說救不得,不如讓個漁位,直接就……推老叟入江
顧鷹有些愕然,沒想到還有這一出,“那主子如何做的
“我跳入江裡,把老叟救了起來,請了最好的禦醫,依然也救不活
“但我那會說,不管是老叟,還是哪個病入膏肓的東西,隻要不死,我便要救!”
“救不活,便也要救!”
立在垂柳下,白衣公子語氣沉沉。露出長袖的兩隻拳頭,驀然青筋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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