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以堔攥著病曆表的手都在顫。

“她身體很虛，上次又出了車禍，胎兒本來就有危險，是瑾哥用藥物勉強保住了，你知不知道她為了保住這個孩子有多艱難？受了多少苦？”

裴以堔瞳孔縮了縮，心臟像是被什麼勒住了，難以呼吸。

孟青蓮瞄了一眼霍舒冉的病房，嗤笑道：“反正跟你說了也沒用，你好自為之吧。”

他開門進了手術室，裴以堔失神地坐在外面的椅子，疲憊地揉著眉心。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裴以堔拔腿就要往裡衝，見到孟青蓮從裡面出來，他緊張地問：“舒梨怎麼樣了？”

“有瑾哥在，當然沒事。”孟青蓮冷淡地看了裴以堔一眼，並不打算讓開放他進去。

裴以堔深深撥出一口氣，心臟終於歸位了。

“孩子呢？”

“沒了。”

裴以堔臉色僵住了，他追悔莫及地抿緊了唇。

他和舒梨的孩子，他們的第一個孩子，沒了。

都是因為他，因為他一時疏忽......

“我要進去看看她。”

“你以為她的孩子是因為誰沒有的？你怎麼還有臉進去？”孟青蓮用自己不怎麼高大的身軀嚴嚴實實擋在門口，“她不舒服的時候你就應該帶她找瑾哥，而不是強行把她帶來這裡救一個殺人凶手。”

裴以堔聞言擰了下眉，他現在本來心情就很差，孟青蓮的話點燃了他的脾氣，推開孟青蓮道：“你沒有資格這麼說KK！讓開！”

他剛推開孟青蓮，就有一隻手伸出來，一拳揍在裴以堔臉上，毫無防備的裴以堔被揍得踉蹌了下。

霍聞瑾的白大褂沾了不少血，他眼尾猩紅，眼神冷銳看著裴以堔，警告他道：“以後離我妹妹遠一點，不然别怪我不客氣。”

孟青蓮知道，要不是裴以堔上次救了霍聞宣，還幫忙找到了M血清的資料，霍聞瑾今天一定不會放過裴以堔。

捱了一拳的裴以堔隻是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語氣真誠道：“我想進去看看她。”

“她見了你，隻會恢複得更慢。”

裴以堔臉色變了變，他下顎線緊繃了下，緊握成拳的手鬆開了，片刻之後妥協道：“那我過段時間再來看她。”

他深深看了一眼手術室裡面，什麼都看不到，隻能頹然地轉過身。

霍聞瑾說得對，舒梨現在一定不想見他，等她好好休息，他再來負荊請罪。

霍聞瑾冷眼看著裴以堔進了霍舒冉的病房，就轉身回到手術室裡，連白大褂都沒有換。

看見裴以堔失魂落魄進來，霍舒冉直直盯著他，問：“姐姐怎麼了？”

“人沒事，孩子沒了。”他拉了張椅子坐下來，收拾好心情才抬頭去看霍舒冉，對她寬慰地笑道：“你不要自責，這事是我一個人的責任。”

“你是為了救我，你也不知道姐姐懷孕了。”霍舒冉手搭在裴以堔手背，問：“你怎麼不去看姐姐？”

裴以堔苦笑：“她不想見我，我就不去惹她生氣了，等過些日子......”

他的話憑空沒了下文，他知道就算過些日子，舒梨也一定不想見他。

“你餓了嗎？我幫你叫外賣？”裴以堔關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