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澤緊跟著下車,兩人一前一後朝敞開的大門走去。
剛上台階,還未進門,身後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報!”馬還未收蹄,軍士便翻身下馬,跪地急稟。
鬱承和沈長澤轉身,擰眉沉面。
“漠北大軍突襲而來,隻剩三裡,我軍探子未回報,當是已遭不測。”
果然。
鬱承肅聲下令:“即刻整軍迎敵。”
沈長澤領命,快步下階翻身上馬返回軍營。
鬱承略作思索,決定親上城牆坐鎮指揮。
楊權擔憂道:“殿下身體不好,夜裡極為冷寒,恐受不住。”
鬱承道:“沒有大礙,備盆炭火便可。”
鬱承執意要去,楊權勸不住,到了城牆後立即讓人備上炭火。
邊關的冷是寒浸入骨的,便是穿著厚重的裘皮大氅,懷抱著湯婆子立在火盆旁,鬱承也仍舊覺得冷,時不時便要咳上一兩聲。
然鬱承顧不上這些,眼睛緊盯著下方戰場,神色肅沉。
不同於上次的挑釁小打小鬨,這次漠北大軍集結,攻勢凶猛。
大昭將士穿著厚實的新棉衣,士氣振奮,毫不畏懼的迎敵。
夜色太沉,微弱的火光無法看清一切,隻能看見遠處黑沉沉一片,不知有多少人。
北風吹的城牆上的戰旗獵獵作響,戰鼓聲混著兵器交戈聲聽的人心緒激震難平。
湯婆子不知何時失了溫度,鬱承將其捨棄,凝神聽著實時戰報,給出指令。
火盆裡的炭快要燃儘,楊權讓人趕緊添上。
鬱承雙手撐著冷硬城牆,目不錯睛的注視著兩軍交戰。
他看見接二連三有人倒下,又有人前赴後繼衝上……
這場戰鬥,一直持續到天光破曉,以兩軍大傷結束。
“殿下,回去吧。”眼見漠北已撤軍離去,楊權出聲道。
鬱承在城牆上立了一夜,吹了一夜的寒風,楊權怕他支撐不住。
鬱承沒應聲,目光沉痛的瞧著屍橫遍野的戰場,冷冽晨風吹來,帶著濃重的血腥氣。
天色一點點明亮起來,鬱承終於看清了。
他看見穿著嶄新冬衣的大昭將士,同漠北人交混著倒在冰冷地上,血汙和泥濘沾滿他們的新棉衣,手裡還緊握著兵器……
那種慘烈,任何語言都無法形容,唯有見之觸目驚心。
鬱承忽然猛烈咳嗽起來,有些站立不穩。
“殿下……”楊權扶住他,擔憂不已。
“回去吧。”鬱承轉身,步履沉重的下了城牆。
一夜未眠,又受了一夜寒凍,鬱承染上了風寒。
太醫診脈後下去煎藥,鬱承隨意用了早飯,同眾將領商議戰情。
“咳咳——”鬱承咳的面紅耳赤。
“殿下可要保重身體。”眾將領一臉擔憂。
鬱承點頭,堅持議完事後才回屋歇息。
沈長澤受了輕傷,包紮後面色疲憊的回屋。
“夫君。”程錦初喚他。
昨夜戰發突然,程錦初又來了月事,便沒有去,在屋中焦躁不安的等了一夜。
此時見到沈長澤,惶急詢問情況。
沈長澤眉頭緊皺,語氣低啞道:“我累了,需要休息。”
“好。”程錦初趕忙幫他脫衣,這才發現沈長澤後背受傷,立時急問。
“傷的可重?”
“小傷,不礙事。”沈長澤敷衍的應了一聲,躺下後拉過被子。
又困又累,他現在隻想好好睡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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