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泊序先到一步檢查完侍衛屍體,同鬱崢一道去勘察現場。
“從打鬥痕跡和傷痕來看,刺客武功高強,出手狠辣,目的就是要取孫大人性命。”周泊序得出結論。
鬱崢看著牆壁上深有半寸的刀痕,以及地上大片乾涸凝固的暗紅色血跡,墨眸暗沉。
孫鶴川為人清正,從不結黨營私。他突然遇害,隻有一個原因。
有人想頂替他的位置。
“先回周府。”鬱崢沉聲說完,抬步往巷口的馬車走去。
到周府時天色已黑,兩人同周太傅商議許久,一直到月上枝頭才回王府。
鬱崢走後,周泊序寫信約了謝祈安到酒肆會面。
官員調配任命,需得經過吏部同意。而謝祈安,是吏部侍郎。
“夫君。”見到鬱崢回來,薑舒急切起身,詢問情況。
得知孫鶴川危在旦夕,薑舒心中猛然一沉。
孫宜君和鬱源才剛大婚,孫鶴川就出了事,如此大喜大悲,也不知孫宜君母女能否抗得住。
明月當空,孫府一片死寂。
陳太醫最後一次檢視時,發現孫鶴川已無氣息。
“爹!”孫宜君淒厲的聲音響徹黑夜。
孫母悲怮過度,直接昏了過去。
榮王妃和婢女將她扶到軟榻上躺好,讓陳太醫診治。
“夫人悲傷過度,雖身體無礙,但心神損傷極大,需多加開導,否則時日一長便會形成心疾。”
榮王妃聽後,重重的歎了口氣。
丈夫遇刺離世這種人間沉痛,該如何開導?
“有勞太醫了。”已是夜半,宮門早關,榮王妃做主讓下人帶陳太醫下去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回宮。
孫宜君跪在床前,緊抓著孫鶴川的手不放,執拗的搓著孫鶴川冰冷的手喃喃自語。
“爹,你别睡了,我給你把手捂暖,你快醒來好不好……”
“今天是我的歸寧日,你說好要做一桌大宴給我的……”
“宜君,嶽父走了。”鬱源看著她此般模樣,心痛如絞,伸手將她攬進懷中。
“不,我爹沒死,他沒死,隻要我給他把手捂暖,他就會醒過來了……”
孫宜君在鬱源懷中拚力掙紮,想要繼續給孫鶴川捂手。
“宜君,别這樣,嶽父看見會心疼的。”鬱源緊緊的抱著她,任由她撲打。
孫宜君悲哭不止,掙紮到無力後軟倒在鬱源懷裡。
鬱源擁著她,任由她的熱淚浸濕衣衫,溫熱手掌撫在她背上無聲安撫。
過了一會兒,懷裡的人沒了聲音,鬱源鬆開一看,孫宜君眼睛紅腫成核桃,滿臉淚痕,神色悲傷呆滯。
“帶宜君去歇歇吧。”榮王歎聲道。
鬱源點頭,打橫抱起孫宜君欲走。
孫宜君又掙紮起來,嘶聲道:“我不走,我要陪著爹孃,我哪兒也不去。”
“好,不走,我陪著你。”她掙紮的厲害,鬱源隻得由著她。
榮王夫婦見狀,起身出去安排後事。
孫府下人連夜摘了紅綢揭下喜字,換上白綢掛上白燈籠。
天矇矇亮,鬱崢起身上朝時,聽到追雲稟報。
“主子,孫大人去了。”
“什麼時候?”
“子時正。”
鬱崢悵歎一聲,心情沉重的去上朝。
不如鬱崢所料,眾臣沉痛惋惜過後,提起了新任大理寺卿人選。
大理寺卿乃朝中要職,不可隨意任免,眾臣爭議許久,誰也不服誰。-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