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賬冊上一筆筆清楚記著錢目,一個個名字上都落著鮮紅手印,任吳謙如何狡辯也抵賴不了。
快速思索過後,吳謙果斷磕頭:“王妃饒命,王爺饒命!小人一時財迷心竅,再也不敢了。”
看過賬冊的鬱崢面色冷沉的嚇人,寒聲道:“饒命?哼!膽敢在本王眼皮子底下做這等勾當,本王當你不怕死呢!”
“王爺恕罪,小人被豬油蒙了心,再也不敢了……”吳謙跪伏在地上,絮絮發抖,說話時牙齒都在打顫。
私放利貸本就有罪,吳謙還是在王府中放,此行為無異於在老虎頭上拔毛,太歲頭上動土,這事兒可大了去了。
鬱崢雋臉冰寒,眸似銳刀,廳中氣氛頓時變得沉抑,溫度都降了幾分。
楮玉幾人立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
薑舒看向低頭躬立在廳中的卓騰,沉聲開口:“綠柳說前幾日她在賬房被吳謙輕薄時,你就在門外,你聽見了什麼?”
身為夥計,在吳謙手底下過活,得罪了吳謙定然沒好日子過,但那是以前,如今形勢已大不相同。
僅憑在王府私自放貸一事,吳謙就得下獄,絕無可能再任王府管事。
卓騰遲疑了一瞬,謹聲道:“回王妃,小人聽見吳管事以還錢為由,逼迫綠柳委身。綠柳不從與他起了爭執,吳管事惱羞成怒打了綠柳一巴掌。”
那一巴掌打的極重,卓騰在門外聽的清清楚楚。綠柳跑出賬房時,卓騰也瞧見了她臉上的紅腫和淚痕。
他想上前寬慰兩句,綠柳屈辱的捂著臉跑走了。
“卓騰,你休要胡說。”吳謙側頭,目光狠戾的瞪著卓騰,恨聲警告。
上首的鬱崢見了,神色愈冷,抄起手邊茶盞砸到吳謙身上:“吳謙,你若是嫌命長,本王現在就可宰了你。”
下獄是依律而行,但隻要鬱崢樂意,他也可直接懲處,無人敢說半個不字。
“王爺恕罪,王爺饒命……”吳謙惶聲伏地,再不敢妄動妄言。
“卓騰,你所言可屬實?”薑舒確問。
卓騰道:“小人所言句句屬實,不敢有半句虛言,請王爺王妃明鑒。”
耳室中的莫良聽到此處,無望的閉了閉眼,他知吳謙已無翻身之地了。
“莫管事。”廳外響起薑舒的傳喚。
莫良和莫成走出去,惶立廳中。
吳謙和卓騰霎時大驚,沒料到莫良竟一直在。
薑舒將他們的神情儘收眼底,面容沉凝冷聲開口:“我再問你一次,吳謙所犯之事,你當真一無所知?”
“這……”莫良猶疑著,不知該怎麼說。
想到吳謙已無翻身之能,莫良痛下決斷道:“小人略有耳聞,但不知詳情。”
如此糊弄之言,薑舒聽的心中冷笑連連。
知莫良這老狐狸不會說實話,薑舒不再逼問,左右吳謙這事兒已查明,於是薑舒下令道:“來人,將吳謙帶下去關押起來,按賬冊名目去府中尋人錄供。”
“是。”廳外侍衛進屋,帶走了吳謙。
經過莫良身邊時,吳謙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似求救,又似威脅。
“你們也退下吧。”薑舒揮手,起身回主院。
已臨近午時,又坐了這般久,她有些乏累。
“恭送王爺,王妃。”送走薑舒和鬱崢,莫良急匆匆離去。
卓騰看著莫良的背影,目光微縮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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