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點頭:“不論他們有何種陰謀,此事對我們來說總歸是件好事。”
這些年皇後最擔心的,便是鬱崢娶權勢貴女為妃,那可就如虎添翼,更難對付了。
聽到皇後的話,鬱承默了默,攏眉道:“兒臣覺得他並不想同兒臣爭什麼,母後不必如此憂慮。”
自打鬱承記事起,皇後就時常反覆的同他說,一定要防著鬱崢,比過鬱崢,贏過鬱崢,否則將來他的太子之位會被鬱崢搶走。
他不斷努力,小心提防了這麼多年,卻從未見鬱崢同他爭搶過什麼。
漸漸地,鬱承開始質疑皇後的話。
“他不爭,你父皇也會幫他爭!你怎可放鬆警惕!”皇後語氣陡然加重,怒其不爭。
“這些年你父皇是怎麼對我們母子,又是怎麼對他們母子,你看不見嗎?”
“都說帝王無情,可你父皇同毓貴妃卻像尋常夫妻一般,同寢同眠,將他們母子三人寵上了天。”
“你再瞧瞧我這永寧宮,你父皇來過幾回?同我說過幾句話?”
身為女人,最讓皇後不能容忍的恥辱是,自打生下鬱承後,皇帝便再也沒碰過她,讓她從雙十年華守活寡到如今。
可這種隱私至極難以啟齒的事,她無法同任何人說,隻能咬牙藏在心底,夜深人靜時獨自躲在被子裡流淚。
她恨皇帝,更恨毓貴妃獨占了皇帝。
總有一天,她要讓他們為她這些年受的恥辱和委屈,付出代價!
鬱承明白皇後心中酸苦,可夫妻之事旁人無法左右,他隻能儘量寬慰。
然鬱承剛一開口,皇後又將矛頭引到了他身上。
“你自小仁善謙和,事事出眾,哪樣都比鬱崢好,可你父皇卻從不在意,連一句讚賞一個笑容都吝嗇。”
“帝王的確無情,他將無情都用在了我們母子身上。”
皇後手中的綢帕絞的變了形,鳳眸中流露出濃烈憤恨怨憎。
鬱承看的俊臉沉凝,心情沉重複雜。
小時候,他也哭過鬨過傷心過,不明白都是父皇的孩子,皇帝為何隻抱鬱崢,隻誇鬱崢,隻對鬱崢笑。
後來隨著他漸漸長大,慢慢習慣了。
再後來他成年了,擁有了自己的屬下勢力,知曉了一些陳年舊事,在愕然中明白了一切。
同為男人,同為父親,同樣遭遇,他逐漸明白理解了皇帝。
曹家雖無反叛之心,但有些事做的的確太過。
他本心悅於相府千金,與其也是身份相當。可曹家為了鞏固地位,軟硬兼施讓他娶了曹家表妹為太子妃,且生下嫡長子。
皇帝當年的遭遇,鬱承親身體會了一遍,感同身受。
“母後既覺帝王無情,又為何要讓我成為帝王?”鬱承盯著皇後的眼睛問。
皇後一怔,理所當然道:“你是太子,從生下來那天起,就註定要做帝王。”
“可母後並非生來就要做皇後,又為何會選這條路呢?”鬱承又問。
“你什麼意思?是想說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嗎!”皇後大怒,拂袖打翻了幾上茶盞。
她的好兒子,竟然不向著她!
鬱承忙道:“母後息怒,兒臣絕無此意。”
“那你是什麼意思!”皇後惱怒不已,心痛如絞。
鬱承緩聲道:“兒臣隻是覺得,母後當年進宮是自己選擇的,應當料到會有如此後果,便不該再作繭自縛,徒增痛苦。”
鬱承的話,非但沒有讓皇後緩和心中怒氣,反而怒火更盛。
母子倆吵了幾句,鬨了個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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