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往後就少出門。”楮玉扶著薑舒進內室浴房,侍候她梳洗。
一路車馬勞頓,薑舒覺得骨頭都透著疲憊。愜意的瞌著眸子泡在浴池裡,任由楮玉給她洗髮按揉。
晚間不用出門,楮玉便給薑舒拿了套裙衫,擦乾濕發後給她梳妝。
“隨便弄弄就成。”薑舒提醒楮玉。
這些日子習慣了男子打扮,薑舒竟覺得梳妝甚是麻煩。
楮玉邊挽發邊道:“姑娘莫不是扮男子上癮了。”
“咳!”薑舒不自在的清咳一聲,算是默認。
“這可不行,姑娘還是得偶爾穿穿衣裙,梳梳妝。”
說到此處,楮玉想起方才給薑舒洗沐,皺眉道:“姑孃的手和肌膚都沒以前滑膩柔軟了。”
“啊?”薑舒抬起手瞧了瞧,有些惶然。
她要是變得皮糙肉厚了,鬱崢可會嫌棄?
不行不行,她扮男子可以,可不能真變成糙漢子。
“快去把凝膚露玉肌膏都拿來,給我全身都抹上。”薑舒語氣微急。
楮玉聽的好笑,她的小姐終於想起來自己是個嬌柔姑娘了。
除了凝膚露和玉肌膏,楮玉還拿來了頭油,仔細給薑舒養髮。
一番忙活下來,已是傍晚。
“阿姐。”薑寧下學歸來,聽聞薑舒回來了,自己的院子都沒回,直奔舒桐院而來。
“阿弟。”薑舒從銅鏡前起身,笑臉相迎。
薄施粉黛挽起髮髻,佩戴上珠釵飾物的薑舒,美的明豔奪目。
許久不見薑舒著裙裝,薑寧看呆了。
“阿姐好美。”薑寧驚歎,覺得薑舒跟畫裡走出來的仙女沒區别。
“是嗎?”薑舒在薑寧面前轉了一圈,故意逗他:“我穿男裝的時候不好看嗎?”
薑寧擰眉,糾結道:“好看,但我更喜歡阿姐,不想要哥哥。”
“臭小子,竟學會取笑我了。”薑舒抬手拍了下薑寧的腦袋。
快十四歲的少年,早已比她高出一大截,她都有些夠不著了。
薑寧一挺胸脯,傲然得意道:“那是當然,畢竟我現在可是秀才之身。”
“啊?”薑舒驚詫。
薑寧也詫異:“爹孃沒跟你說嗎?”
“沒有。你當真考上秀才了?”薑舒驚喜不已,有些不敢置信。
她不過就離開一月,回來弟弟就成秀才了?這怎麼跟做夢似的。
“當然是真的,夫子還讓我多多用功,明年參加鄉試呢。”薑寧微揚起下巴,神氣得很。
薑舒聽後笑彎了眼,與有榮焉道:“我阿弟真厲害。”
“我阿姐也很厲害。”薑寧回敬。
姐弟倆靜默一瞬,相視大笑。
晚飯擺在薑父薑母的院子,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和樂融融。
“今日這般高興,喝點酒吧。”薑母吩咐下人去拿酒。
酒拿來後薑舒親自斟酒,末了舉杯道:“爹,娘,阿弟考上了秀才,咱們可得敬敬他。”
“舒兒說的沒錯,寧兒往後就是家裡的頂梁柱了。”薑父薑母一臉欣慰。
三人舉杯,煞有其事的敬薑寧。
麪皮薄的少年被說的不好意思,俊臉微紅的同他們碰杯。
歡飲儘杯中酒,一家人開始吃菜。
薑寧將盛蝦的盤子端過去,耐心剝好後放到薑舒碗裡。
“阿弟剝的蝦真好吃。”薑舒吃的眉開眼笑。
薑寧輕哼:“我才不聽你的馬屁。”
嘴裡這麼說著,唇角卻止不住上揚,眉眼都帶著笑意。
薑舒看著言不由衷的彆扭少年,心中歡喜又柔軟,夾了一隻丸子餵給他。
這世間的情感有許多種,親情最為珍貴,其他任何感情都無法替代。
薑舒很珍惜同家人相處的時光,因為她明白,她早晚會出嫁離開,薑寧也會長大娶妻。
這種日子,過一日便少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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