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孃的孩子像野草,我忽然就不怕苦了,再苦的藥也能一口氣喝完。”
“妹妹到如今還不肯喝藥,是一直都有人哄吧。”程錦初說完,露出豔羨又落寞的笑容。
在邊關的六年,她也曾受傷生病,每次喝藥時她都端著碗一口氣喝下。沈長澤從不曾哄過她,餵過她。
她不明白,什麼都不做的薑舒,為何總能輕而易舉的擁有一切。
尊貴富有的身份,疼愛她的爹孃,憐惜她的夫君……
她什麼都不做,卻什麼都有。
薑舒眨了眨眼,被程錦初的話觸到。
的確,會哭的孩子有糖吃,有人哄才敢鬨脾氣。
“給我吧。”薑舒從沈長澤手中接過藥碗,閉著眼一飲而儘。
“好苦!”薑舒吐舌,將空碗遞給楮玉,張嘴含住檀玉送來的蜜餞。
帶著果香的甜意在口中化開,逐漸蓋過湯藥的苦澀,薑舒的眉頭舒展開來。
瞧見她這一係列的變臉,沈長澤忍俊不禁,覺得分外可愛。
程錦初看著他們,心口酸澀難當。
“妹妹還病著,應當多休息,我們就不打擾了。”程錦初提示沈長澤該走了。
凳子剛坐熱,沈長澤有些不捨。
“好好養病,我明日再來看你。”
薑舒目送他們離開,心緒複雜。
精心調養了幾日後,薑舒的病好了。
這日她在院中散步,門房送來一張帖子。
薑舒打開一瞧,樂了。
“誰的帖子讓夫人這般高興”檀玉好奇的把腦袋湊過去。
“長公主約夫人後日去昭覺寺禮佛。”檀玉看完也笑了。
這位長公主可是個妙人。
薑舒沒什麼閨中好友,高嫁侯府又為人所不恥,世家大族的夫人小姐都不屑與她來往。
唯有平西將軍府的長公主,不論出身與薑舒交好。
“去準備吧。”薑舒將帖子遞給檀玉,心情大好,晚上多吃了半碗飯。
一牆之隔的攬雲院,沈長澤卻被氣的食不下嚥。
今日他忙完公務順道去接晏陽下學,夫子將晏陽這段時間的表現都告訴了他。
“上課睡覺,還帶著族中子弟擾亂學堂捉弄夫子,我是不是太縱容你了!”
晏陽跪在地上,被沈長澤的冷肅嚴厲嚇哭了。
往日爹爹從不曾這般凶過他,自從回了上京,爹爹已經凶過他好幾次了。
他不明白為什麼。
為什麼一定要叫别人母親,為什麼一定要讀書。
他不喜歡那個母親,也不喜歡讀書。
“回去跪著背弟子規,背不會不準起來。”沈長澤揮袖,讓小廝帶走晏陽。
“爹爹,我錯了……”晏陽惶恐的哭喊。
他方入學不足一月,大字都不識幾個,哪裡會背什麼弟子規。
上次夫子罰他背弟子規,他勉強背會了幾句。現下讓他全都背會,比登天還難。
瞧見晏陽被責罰痛哭,程錦初分外心疼。可沈長澤動了真怒,她也不敢駁逆。
隻得溫聲勸道:“夫君别惱,我爹說調皮的孩子才聰明,等過些時日晏陽適應了,定能好好讀書。”
聽她這麼說,沈長澤稍稍消了氣,捏著眉目頭道:“但願吧!你别光顧著釀酒,有空多管教晏陽。”
“我會的。”程錦初給他按頭放鬆。
沈長澤舒適的閉上眼:“釀酒進行的可還順利”
“嗯,半月後酒坊就能開張了。”程錦初胸有成竹。
聽她如此說,沈長澤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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