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澤清咳一聲:“今夜我宿在聽竹樓,你早些歇息。”
程錦初怔怔的看著他離開,心口酸脹發澀。
從一開始她便知道沈長澤不屬於她一個人,可真到了要同人分享的這天,她還是難以接受。
今夜,註定無眠。
薑舒倚在美人榻上看書看的入神,沒有聽見有人進屋。
“在瞧什麼書”
薑舒愕然的從書中抬起頭,瞧見俊朗挺拔的沈長澤緩步朝她走來。
“《小窗幽記》。”她捧著書卷的手有些抖,心也‘砰砰’激跳起來。
沈長澤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在榻邊坐下讚揚道:“是本好書。”
看到書他想到了晏陽,於是閒話道:“我打算過幾日送晏陽入族學。”
想到晏陽的年紀,薑舒點頭:“是該開蒙了。”
世家大族的子弟便是不考取功名,也該明智修身。
兩人閒談了一會兒,薑舒放鬆下來,沈長澤睇著她姣好的容色,隻覺渾身氣血翻湧。
良辰美景,春宵一刻。
沈長澤剛要有所動作,檀玉忽的在外拍門:“侯爺,夫人,出事了!”
薑舒和沈長澤同時一驚。
尷尬的别開眼,薑舒拿過外衣穿好後打開屋門:“出什麼事了”
檀玉急聲道:“下人院,劉婆子上吊自儘了。”
什麼出人命了
沈長澤眸光一凜快步下樓,薑舒緊隨其後。
打攬雲院前過時,正好遇到從裡面出來的程錦初。
“夫君。”程錦初被嚇懵了,聲音裡帶著幾分震顫。
“去看看怎麼回事。”沈長澤上前握住她的手,相攜而走。
落後一步的薑舒捏緊手心,默默跟上。
“隻要有她在,侯爺就好似看不見夫人一樣。”提燈籠的檀玉不滿的小聲咕噥。
楮玉低聲嗬斥:“行了,都什麼時候了,别惹夫人心堵。”
薑舒抿著唇不說話,心卻擰了起來。
他們方到下人院不久,沈母也趕了過來。
劉婆子就躺在地上,已經沒了聲息。
“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出人命了”沈母又急又怒。
有知情的下人回稟道:“回太夫人,劉婆子說她無夫無子無處可去,就……自縊了。”
聽到劉婆子的死因,程錦初站立不穩的晃了晃。
沈長澤瞥她一眼,見她面色慘白心知此事同她有關。
“唉,劉婆子孤苦無依,離了侯府會死在哪都不知道,如此倒也好,至少侯府會為她收屍。”
“可憐呐……”
下人們低聲歎息,為劉婆子也為他們自己。
“無處可去是何意”薑舒聽的一頭霧水。
管家瞧了程錦初和沈長澤一眼,壯著膽子道:“今日錦夫人召集全府下人,說府中人員冗多,予還身契遣散了一部分人,劉婆子也在其中。”
薑舒瞬間就明白了。
劉婆子在侯府為奴幾十年,已年近七十,前幾年病了一場後身體大不如前,眼睛也瞎了一半,隻能做些燒火洗碗的雜事。
遣散離府對她而言,無異於逼她去死。
“我隻是看她年紀大了,想放她歸家榮養,我不知道她沒有家人。”程錦初面色惶惶的解釋。
沈長澤聽的擰眉,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知道程錦初是為了侯府,可眼下鬨出了人命。若處理不好,侯府必會落得一個苛待下人,草菅人命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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