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張了張嘴，許久未出聲。

“嗬。”裴之珩勾起嘴角笑了起來，笑容裡有幾分淒涼，“這麼多年，真以為我不知道？老爺子對我的事兒瞭解的易如指掌，訊息隻能是從我身邊透出去的。”

撲通！

沈白慘白著一張臉，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此刻已經渾身僵直，不能動彈。

知道裴爺最厭惡的就是不忠誠的下屬，而他，從一開始就是裴老爺子安插在他身邊的一雙眼睛，自然，他是不可能放過的......

“裴爺，我......”沈白動了動嘴唇，想說兩句什麼，可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了。

“對不起。”

許久，他隻吐出了這麼三個字。

“夠了。”裴之珩站起身，眼眸裡看不出什麼情緒來，“你知道我不想聽見這三個字。”

說完，裴之珩出門了離開，留下沈白獨自在屋子裡跪著。

時間和周圍的空氣好像一起靜止了下來，沈白宛若變成了一座雕像，跪在地上很久。

一直到門打開，外面有腳步聲傳過來——

“怎麼不和裴爺解釋清楚？”

是雷栗的聲音。

她面容嚴峻的走來，語氣凝重道：“告訴他你也是被逼的。”

沈白苦笑，“就算是被逼的又怎麼樣，我的確背叛了裴爺，告訴了裴老爺子他的訊息。”

“可你從來沒有做出對裴爺不利的事情，不是嗎？”

雷栗蹙眉，沉聲道：“這些年你早就想擺脫老爺子的控製，這何嘗不是個機會？難道，你真的要眼睜睜的看著裴爺對你失望？”

雷栗的這番話，好像一下子觸動到沈白。

他氣急緩慢的抬起頭，聲音聽著有些嘶啞。

“裴爺，真的會原諒我嗎？”

——

兩個小時後，裴之珩的車還是停在了老宅門口。

裴世傑此時正坐在裴家老宅的客廳內，看見裴之珩臉色難看的進來時間，嘴角閃過幾分得意。

“呦，不是不打算過來嗎？”

裴之珩冰冷的目光落過去，彷彿一道利刃。

裴世傑倒也不覺得害怕，放下手裡的茶杯冷笑。

“敢忤逆父親的意思，我看你翅膀硬了。”

聞言，裴之珩面露寒光。

他自然是沒什麼不敢的，隻是老爺子不講武德，威脅他若是不過來就想辦法對付宋璃書。

嘖，都這麼一把年紀了，還這麼卑鄙。

思忖間，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裴世傑趕緊起身迎接，進來的果然是老爺子，隻是讓裴之珩意外的是，老爺子的身邊，還跟著一個人。

這人身高馬大，稍長的頭髮使得他渾身平添了些藝術氣息。

他就是裴之珩的二叔，久居國外的裴世民。

老爺子看起來比起往日要消瘦許多，見到裴之珩的時候，目前也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隻是冷峻的從他身上掃過。

倒是裴世民，似笑非笑的瞧著裴之珩。

“之珩，咱們很長時間沒見了吧。”

裴之珩微眯起眸子，隻是淡漠的喊了一聲二哥。

出乎意料的，裴之珩發覺自己從二哥裴世民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