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璃書瞧著他認真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是在想什麼，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床邊。

“過來。”

“這裡？”

病床雖然很大，可裴之珩還是不敢貿然上去，搖搖頭說道：“我怕你疼。”

他詢問過宋璃書的傷情，斷裂的肋骨、出血的脾臟，都是內傷，稍有不慎就會出現感染的風險。

“沒事兒，這床這麼大呢。”

宋璃書難得的這樣主動，大概是因為劫後餘生，她格外珍惜和裴之珩在一起相處的時間。

“一起躺下，我想聽你說說這次去見你母親的事兒。”

一時無法拒絕，裴之珩隻能無奈的點頭，他脫下身上的外套，動作很是輕柔的上了床，緩緩躺在宋璃書的身邊。

裴之珩的身體很拘謹，小心翼翼的將她的頭扶起來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疼嗎？”

“不疼。”

“那就好。”

悄然鬆了口氣，裴之珩沉吟片刻道：“璃書，我見到我媽了。”

宋璃書沒有開口，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我原本以為，關於我媽的記憶都已經隨著我小時候經曆的一切消失了，可直到再次看見她，那些記憶如潮水一般再次湧了出來。”

宋璃書微微抬頭看他，“那你，還好嗎？”

“嗯，我很好。”

裴之珩輕笑著繼續往下說，一直到說及母親殷若楠的現狀時，宋璃書的神色才閃過驚訝。

她動了動嘴唇，似乎是在斟酌怎麼開口。

好半天才出聲：“你是說，阿姨......已經變成了植物人？”

“是。”

裴之珩艱難的吐出這個字來，用著有些悲慼的聲音說道：“她就那麼安靜的躺著，像是睡著了一樣，璃書你知道嗎，她甚至都沒有怎麼衰老，連眼角的皺紋都沒有幾條。”

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裴之珩，宋璃書抬起頭瞧著他，心頭好似空缺了一大塊。

她抬起手摸了摸裴之珩的臉，摸著他長出胡茬的下巴，內心裡湧出一片酸澀的滋味來。

“把她帶回來，我來看看，我不敢保證能治好，但是之珩，我會試一試。”

裴之珩很是感激的瞧著宋璃書，紅著眼睛點頭。

“好，我一定會把她帶回來，一定會。”

窗外的天越來越亮，裴之珩和宋璃書有一句每一句的說著，逐漸都閉上眼睛，沉沉的睡了過去。

......

晌午，雷栗得知裴之珩回來，興奮的要從病床上起來。

“嘶......”

起來的太猛，有些扯到身上的傷口。

沈白瞧著趕緊去將她扶住，沒好氣的責怪：“逞什麼能，醫生說你身上的傷也不容小覷，晚點兒送過來你就廢了。”

“哪兒有那麼嚴重。”

雷栗撇嘴，悶聲說著：“當年我執行秘密任務的時候，受過的傷比這嚴重多了，哪兒像你，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沒吃過什麼苦。”

沈白的動作忽然頓了一下，雷栗察覺到異樣，趕緊抬頭看過去。

“生氣啦？我沒别的意思，知道你是高材生出身，我故意逗你玩兒的，誒呀别生氣嘛......”

“沒生氣。”沈白打斷她，蹙眉道：“你之前受過比這還重的傷？”

雷栗愣了一下，點點頭說著：“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