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李定國率領五千騎兵來到趙廟村。
李定國騎馬來到王夫之面前,翻身下馬拱手施禮:“湖廣團練總兵李定國見過欽差大人。”
王夫之雖然隻是一個七品欽差,但另一層身份是奉旨招安的欽差。
欽差的品級沒有上限,見官大一級。
皇帝本人除外。
所以李定國要先施禮。
“李總兵一路辛苦!”王夫之還禮。
“奉旨出兵,不辛苦。”李定國非常謹慎且高興地回答。
這是他歸順朝廷後第一次單獨領兵作戰,所以十分小心謹慎,生怕被别人抓住把柄。
至於高興,則是因為王夫之對他的態度。
大明朝的文官本就和武將不合。
對他們這些投降的武將就更别提了。
途經的州縣雖然準備了糧草,但是在交接糧草時地方官員卻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樣子。
這讓李定國十分不爽。
王夫之身為欽差大人不但沒有高人一等的樣子,還十分客氣。
李定國很難不高興。
看著有些拘謹的李定國,王夫之笑了笑,伸手將其請到落腳的民房之中。
二人落座,房門關閉。
錦衣衛在屋門口值守,李定國的親兵把守院門。
李定國率先開口詢問:“不知欽差大人打算如何招安?”
“簡單,”王夫之遙指濮州城所在的方向,“我會親自前往叛軍營中進行遊說。如果叛軍同意,則皆大歡喜!若是不同意,還請李總兵立刻發兵以解濮州之圍。”
“王大人要親自前往叛軍營地?”李定國有些詫異。
叛軍既然敢造反,就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當一個人死都不怕的時候,什麼事都會乾得出來。
别說朝廷的欽差,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他們也敢殺。
王夫之一介文人竟然有如此膽量,讓李定國忍不住有些敬佩。
“不錯,”王夫之點頭。
李定國提醒道:“叛軍雖然大部分都是普通災民,但為首之人都不是善茬。據我所知,這些人殺人放火,搶劫餉銀,攔截漕糧什麼的都乾過,王大人您就不怕他們犯渾嗎?”
“怕,當然怕!”王夫之坦然道:“但怕是沒用的,因為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既不能讓叛軍退兵,也不能向皇上和朝廷交差,所以隻能硬著頭皮上。”
“王大人完全可以派親信去叛軍營中遊說,不必親自前往!”
王夫之搖頭:“能勝強敵者,先自勝者也。如果我連叛軍的營地都不敢去,談何招安?所以我必須親自去叛軍的營地,挑戰內心的恐懼。”
能勝強敵者,先自勝者也李定國在心中默唸了幾句之後忍不住朝著王夫之抱拳:“王大人不愧是我朝的狀元,學識果然一流!”
王夫之慚愧地笑了笑:“學易而好難,行易而力難。能不能戰勝恐懼順利招安,猶未可知啊!”
王夫之的意思是學習容易,但學好了難;做事容易,做好了難。
在招安這件事上,他隻能儘力去做。
至於結果如何,他也不敢抱有太大的希望。
看著這位實話實說,有血有肉的欽差大人,李定國肅然起敬。
他拿起旁邊的茶壺親自給王夫之倒了一杯茶:“王大人敞亮,李某佩服。祝大人一帆風順,馬到成功。”
“哈哈,”王夫之坦然一笑,“那就多謝李總兵的吉言了。”
說罷二人同時舉起茶杯,以茶代酒一飲而儘。
二人又商議了一些細節後,王夫之站起身朝著門外喊道:“準備一下,兩刻後前往叛軍軍營。”
李定國跟著站起身朝院子喊道:“傳令各部,集結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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