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明身份後,他們被放進了城。
剛進城門,耳旁響起了童聲:“城門城門幾丈高?三十六丈高!騎匹馬,買把刀,鑽進城來挨一刀!”
這是雲南府城當地的童謠。
沐忠顯聽到這句童謠後忍不住哭了起來:“娘,我要回家。”
焦氏眼眶濕潤:“家已經沒有了...”
“不,我就要回家!”
“我也要回家!”沐忠亮見兄長吵,也跟著鬨了起來。
焦氏根本管不住,隻能任憑他們吵鬨。
“都給我閉嘴,吵什麼吵?”前面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焦氏母子抬頭望去,發現說話的人是黔國公沐天波。
沐天波出城後連夜逃往楚雄,比王國興等人早到了一天。
看著最熟悉的親人,焦氏所有的情緒集中在這一刻爆發了。
她抱著兩個孩子嚎啕大哭起來。
兩個孩子也跟著哭。
沐天波走上前將她們母子抱入懷中,眼眶瞬間濕潤起來。
周圍的人也收到了感染,有人落淚,有人輕歎。
敘舊之後沐天波看向王國興。
他不用想也知道是錦衣衛救出了自己的妻子和兒子。
“沐某謝過王指揮使!”沐天波對著王國興直接跪了下去。
王國興不僅僅是救了兩個孩子,還救了沐氏一族的香火。
王國興急忙伸手攔下:“沐國公客氣了,此舉並非有意之舉,而是湊巧為之。”
再三感謝後,一行人進入城中吃了一頓飽飯。
次日清晨,王國興被沐天波和楊畏知召集議事。
他是錦衣衛,是上差。
雲南出了這麼大的事,有必要讓他參與進來。
除了可以利用錦衣衛的情報網打探訊息外,還能當著王國興的面推卸責任。
一同前來議事的還有餘錫朋和保護他們離開的石屏土司龍在田。
楚雄衙門後堂內。
雲南都指揮使司副指揮使楊畏知率先說道:“昨夜今晨又有數百逃兵逃到了城下,據他們的訊息,雲南府城已陷。”
“城中七千守軍近半投降,剩下的不是戰死就是逃了。”
“寧州土司祿永命率千餘土司洞兵殊死反抗,兵敗被殺。”
“景東土司刁勳,嶍峨土司王揚祖等人都降了!”
這個訊息猶如巨石一樣壓在眾人胸口,讓他們喘不過氣來。
兵敗不可怕,可怕的是土司們都降了。
沐氏一族為什麼能鎮守雲南兩百年?
除了朝廷和軍隊的震懾外,主要靠土司們的支援。
沙定洲和萬氏的實力本就不弱。
現在他們又得到了刁勳和王揚祖等有實力的土司支援。
論整體實力,明軍已經明顯處於下風了。
“還有,”楊畏知又補充了一句:“據逃兵們說沙定洲一萬先鋒已經從雲南府城殺過來了,不出意外明天午後就能兵臨城下。”
“此番召集諸位前來主要是商議接下來該怎麼做!”
說完這些話後,楊畏知坐回了座位上。
整個後堂靜悄悄的隻聞呼吸聲。
不知過了多久,沐天波輕咳一聲:“我召集諸位是來議事的,不是來沉默的,諸位都說說吧。”
餘錫朋見狀站了起來:“沐國公,諸位。”
他抱拳拱手環視一週:“敵強我弱,以硬碰硬並非明智之舉,當務之急是儲存現有的實力。我以為應立刻退往武定府,如敵人窮不捨則沿著金沙江順流而下進入四川。”
“在四川整頓兵馬後再反攻雲南,如此方為上策。”
“荒謬!”楊畏知冷哼一聲:“丟城棄地乃是死罪!你餘錫朋有幾顆腦袋可以丟?”
餘錫朋反駁道:“死磕隻會讓士兵們白白送命!”
“仗還沒打呢,你怎麼知道會敗?”
“敵強我弱,勝敗還用猜嗎?”
“好了!”眼看二人的爭吵聲越來越大,沐天波輕輕拍了下桌子:“單憑雲南之兵已無法平叛,立刻給朝朝廷發塘報,請求大軍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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