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歎了口氣。
來南京前,他每日隻是讀書學習,偶爾看一看父皇批閱的題本。
從未接觸過這種級别的政治。
來到南京監國後,他終於見識到了大明朝堂到底有多複雜。
“學生知道了,多謝先生教誨。”朱慈烺對著倪元璐深施一禮。
倪元璐不敢接禮,急忙阻攔。
君(儲君)臣二人又聊了一會,朱慈烺問:“先生,要不要給袁繼鹹發急遞,催他出兵?”
“急遞要發,信也要寫。急遞是朝廷的公文,信是殿下的密信。”
“內容分别寫什麼?”
“急遞催他出兵,密信讓他以穩為上!”
“互相矛盾的兩封信,袁繼鹹該聽誰的?”
倪元璐微微一笑:“武昌上遊是重鎮嶽陽,張獻忠在此屯兵數萬!袁繼鹹是善用兵的老臣,他心裡有數。”
“殿下隻需口頭催促即可,儘量不要乾涉戰事,殿下真正關心的應該是南京朝廷上的局勢。”
“不能讓東林黨一家獨大,應該找到能製衡他們的人。”
“誰?”
“有實權的勳貴!”
朱慈烺想了想:“南京有實權的勳貴,除了徐弘基,就隻有劉孔昭一人了。”
......
南京鬨市一座酒樓。
雅間內,劉孔昭和錢謙益相對而坐。
“多謝誠意伯相助!”錢謙益躬身施禮。
劉孔昭笑著站起身:“錢老客氣了,我這麼做完全是為了太子殿下和朝廷,沒有一點私心。”
這種虛情假意的話難不倒錢謙益,他伸手從懷裡拿出一個信封,遞到劉孔昭手裡:“誠意伯為了我的事車馬勞頓,這是錢某的一點心意。”
劉孔昭後退半步,作勢要走:“錢老難道是要害我嗎?現在南京城遍佈錦衣衛和廠衛,就算我有心拿,也不敢拿啊!”
錢謙益尷尬的笑了,“我以為...誠意伯有本事甩開錦衣衛。沒想到...”
後面的話他沒說,意思卻很明顯。
“甩開倒不成問題,那樣做反而會受到關注,不如正大光明的和你見面。”
“訊息已經送到了,沒事的話我先走了。”劉孔昭抬腿就要往外走。
錢謙益並未阻攔,站起身往外送的同時低聲問道:“誠意伯有什麼其他難處嗎?”
“沒有!”
“那就好!”
二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笑著告别。
劉孔昭出門後並未離開,而是繞了一圈後又從隱蔽處來到後門,走向另外一個房間。
推開房門後,魏國公徐弘基,忻城伯趙之龍以及一個陌生男子坐在桌子旁,相談甚歡。
“劉兄,你終於來了!”魏國公徐弘基起身迎接。
忻城伯趙之龍也站起來歡迎:“可算把你盼來了!快進屋喝茶!”
進屋關閉房門後,劉孔昭這才向徐弘基和趙之龍還禮:“讓徐兄,趙兄久等了,這位是?”
劉孔昭看向那個陌生男子。
陌生男子拱手施禮:“小的朱貴,見過誠意伯。”
“朱貴?”劉孔昭對這個名字沒什麼印象,轉頭看向徐弘基。
“朱貴是撫寧侯的信使。”徐弘基解釋道。
撫寧侯朱國弼提督漕運,鎮守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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