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青璿翻身下馬，將張鈺瑾扶了起來。

“姑娘不必多禮，以後出來賣東西小心一些，莫要再被這些惡少纏上。”

張鈺瑾卻沒有起身，又朝殷青璿磕了一個頭，固執的說道：“公子既然救了草民，草民就該結草銜環相報，還請公子收下草民，草民願意伺候公子一輩子。”

張鈺瑾從小在漁村長大，沒接受過什麼文化教育，隻是聽他爹一直說人要知恩圖報。

本來她想報答救活她的人，奈何那幾個人一直都蒙著面，後來留了些銀子，就全都失蹤了，張鈺瑾用這些銀子做點小買賣，目的也是為了尋找他們。

隻是她連那些人的樣子都沒見過，實在無從找起，如今又被這位小公子所救，心裡又想到了報答，而她能想到的辦法，就是為奴為婢了。

殷青璿用了幾分力氣，將張瑾鈺拉了起來。

“姑娘，你不用多想，救你不過是舉手之勞，犯不著將自己的一輩子都搭上，快回家去吧。”

聽到“家”這個字，張鈺瑾不由想到了漁村被屠，下意識地打了個寒戰，眼淚也在眼圈轉了起來。

“我......我已經沒有家了。”殷青璿有些詫異，試探著問道：“你家呢，難道......家人已經沒了嗎？”

張鈺瑾的眼淚頓時掉了下來。

哽嚥著說道：“我爹被人殺了，整個村子全都死了，隻有我被人救了下來，帶到了此處。”

殷青璿皺了皺眉，全村被屠，這可夠慘的了。

“那......帶你來這的人呢？”

張鈺瑾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他們都蒙著臉，我並沒有看到他們的模樣。”

張鈺瑾雖然能乾懂事，心中卻沒什麼城府，如今見到殷青璿生的眉目清秀，舉止溫和，不由一股腦將自己的事全都說了。

殷布雨在一邊聽著，不僅也覺得這小姑娘挺可憐的。

小妹雖然也經曆過歲寒城的寒苦，但卻始終有家人在身邊，這姑孃的年齡和小妹差不多大，卻經曆了這麼多，忍不住說道：“不然......你就帶上她吧。”

張鈺瑾頓時來了希望，雞啄米似的點著頭。

“我從小就是乾粗活的，我什麼都會乾，公子就收下我吧。”

殷青璿到是不差這一個丫鬟，隻是宮中規矩眾多，宮女得待到二十五歲，才可出宮嫁人，讓一個花季少女，一直苦守在皇宮，未免有些可惜。

“我待的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你若到了那，恐怕一時片刻難以出來，還不如在外邊，自由自在。”

張鈺瑾急忙搖頭。

“隻要能跟著公子，奴婢什麼都願意做，求公子收下奴婢吧。”

她在京市無依無靠，出來賣貨也總被人欺淩，到不如找個主子，過的還能安心點。

看著張鈺瑾雙眼發紅，殷布雨更不忍心了。

“大妹，你就帶上她，又不差這一雙筷子。”

聽到這個稱呼，張鈺瑾詫異的抬起了頭。

殷青璿朝她和善的笑了笑。

“沒錯，我其實並不是公子。”

是女人就更好了，張鈺瑾說什麼都想抓住這根稻草，又連連磕起了頭。

想到她一個小姑娘獨自生活，確實也挺不容易，殷青璿歎息了一聲，低聲道：“我是皇宮中人，你若跟了我，出來便不容易了，你可想好了。”

張鈺瑾有些吃驚。

“您是......宮中的......娘娘？”

殷青璿含笑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