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重傷，切不可亂動。”

夜景煜凝起了鳳眸，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人。

“十三皇叔？”

夜湛伸手幫他拉上了被，溫聲說道：“這裡是承天殿，皇上可心安。”

夜景煜微微一愕，挑著鳳目問道：“朕怎麼會回到承天殿？朕不是去找璿兒了嗎？”

剛音落下，那些不願想起的記憶，便如潮水一般湧了出來。

耳邊頓時又想起了殷青璿怨恨的聲音。

“夜景煜，你如此對我殷家，還想讓我與你做夫妻，做夢去吧！”

那匕首刺入胸口的涼意與痛感，至今仍然曆曆在目。

他伸出了顫抖的手，摸向了自己的胸口。“她就......這樣恨朕嗎？”

夜湛輕輕歎息道：“這件事或許另有隱情，皇上當先養好身體，再行調查。”

夜景煜苦澀的笑了笑。

“她親手刺傷了朕，亦是朕親眼所見，還能有何隱情。”

夜湛沉吟了片刻道：“臣聽聞江湖上有易容術之說，或許那人扮成了瑤妃的模樣......”

“夠了。”

夜景煜緩緩的收攏了五指，喘息著打斷了夜湛。

“那不過是傳說，又有人能做出一模一樣的臉，就連那身形都一般無二。”

夜湛怕刺激到他，隻得說道：“無論如何，還請皇上修養好身體，再行調查。”

夜景煜閉上了眼，眼角帶著一絲淚光。

“多謝皇叔，朕想靜一會，皇叔先出去吧。”

夜湛看了他一眼道：“也好，臣這就將皇上甦醒的訊息告知群臣，還望皇上少思慮，多休息。”

夜景煜極低的嗯了一聲，將臉轉到了一側。

刀傷的疼痛，仍然不及心頭的疼痛。

那是一種錐心之痛，疼得夜景煜渾身發抖，額頭上暴起了數根青筋。

他知道這一年的冷宮生涯，一直都讓殷青璿難以釋懷，他已經儘力在彌補了，即便他知道殷行雲跑出了歲寒城，也並沒有因此而追究殷家。

在得知殷青璿的真實身份之後，他一直都在小心翼翼，想與她重修舊好，不想這一切所做，在她眼中不過都是笑話。

怪不得她不願意與自己親近，她對他從來都無感情，連一分都沒有！

回想她的種種推拒，以及那刺人的話音，夜景煜隻覺口中一陣鹹澀，一縷血液從唇邊湧了出來。

李德福正好從門外走入，看著皇上嘴角帶血，不由驚叫道：“皇上，你，你怎麼吐血了。”

夜景煜卻覺眼前發黑，再度暈了過去。

再醒來，天色又黑。

看著床前跪著的一堆太醫，夜景煜忽覺心頭煩躁。

“都給朕滾出去，馬上滾！”

梁太醫嚇了一跳，不由看向了站在一邊的夜湛。

夜湛擺了擺手，眾人頓時後退出了內殿。

夜湛走到了床前，溫聲安慰道：“皇上本就心脈受損，切不可再動氣。”

夜景煜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不由抓住了夜湛的袖子。

虛弱的問道：“曌兒呢，她是不是把孩子......也給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