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心情極好,便咧開嘴衝他招了招手。
“小四!”
四皇子眉眼一彎,越發加快了步子。
喜堂上一下子跑了大半的年輕人,年紀大的須得端莊持重,便笑著上前恭賀喬忠國和喬夫人,暗地裡又覷著太子,彼此客套寒暄著。
大公主瞧見譚瀚池也跟了出去,立刻扭頭朝下座望去。
她有些好奇,譚瀚池方才到底在看誰。
目之所及皆是朝中叫得上名字的臣子,若鎖定範圍的話,譚瀚池方才看的方向似乎站著兗國公?
一提兗國公,大公主便想起了前些日子沸沸揚揚的和離事件。
她查過譚瀚池的,他內斂沉穩,應該不會對那些毫無根據的流言感興趣。
若說兗國公府還有什麼,一是喬府這個親家,二就是
想到這裡,大公主腦子裡靈光一閃!
她記得,兗國公府還有一個待嫁的左小姐!
許是因為大公主自己存了招譚瀚池為婿的心思,她便格外敏銳和重視了起來。
她忽而抬眸,衝早早就等在門外的丫鬟使了個眼色。
那丫鬟不曾穿著宮服,而是作了尋常官家小姐的打扮。
與大公主對視一眼後,那丫鬟輕輕頷首,也朝眾人鬨洞房的方向追了出去。
此時的青竹院當真是熱鬨啊,正房裡站了滿滿噹噹的人,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起鬨著。
新嫁娘坐在撒了紅棗、花生、桂圓、蓮子的新床上,還蓋著喜慶的紅蓋頭。
楊夫人笑容滿面地遞給喬天經一把纏了紅綢的秤桿,揚聲說道:“新郎官掀蓋頭嘍!”
喬天經接過秤桿,抬步走到了韓雅弦身前。
眾人看到這裡,便止住了話頭,準備一睹新嫁孃的美貌。
喬天經心頭咚咚直跳,面上熱氣上湧,手中這秤桿比筆桿子也重不了多少,他卻覺得雙手都有些發顫了。
他微微俯身,壓低了聲音說道:“我我要掀蓋頭了。”
韓雅弦一雙手已經在寬大的喜袍下攥得緊緊的了,聽到喬天經的聲音,她更是羞得面色通紅。
這個呆子,他難道不知道,沒掀蓋頭前她是不能說話的嗎?
見喬天經沒有得到回覆就遲遲不動,她長睫輕顫,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幾乎是下一瞬,一柄秤桿便探到了她的眼前,將蓋頭緩緩掀開。
突如其來的光亮讓韓雅弦有些不適應地眨了眨眼睛,不過很快,一片黑影便貼心地替她遮住了光源。
韓雅弦本能地抬起頭來,就望進了一雙溫柔如水的眼睛裡。
青年五官俊美,唇瓣含笑,如畫容顏染著真真切切的歡喜,與當初元宵燈節上的驚鴻一瞥完完全全重合在了一起。
密密麻麻的歡喜驟然湧了上來,韓雅弦感覺到鼻尖酸澀,趕忙低下了頭。
這時新房裡已經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吸氣聲。
隻因這新嫁娘眉如新月,眸盛秋水,雙頰含春,唇上點朱,當真是溫婉秀麗,容色照人。
喬地義左手抱著喬嬌嬌,右手抱著四皇子,正看得眉開眼笑。
喬嬌嬌更是歡喜地呀呀大叫:“哥哥!哥哥!”
【哥哥嫂嫂絕配啊!!!快快,我要看才子佳人喝交杯酒!】
這時候,兩個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正是代表著男方親友的譚瀚池和代表著女方親友的左安寧。
他們二人手中各捧著一個酒杯,雙雙走向一對新人。
譚瀚池目不斜視,笑著將酒杯送到了喬天經手中,嘴上說起了吉祥話:
“連巹以鎖,永結同心。”
喬天經笑著接過了。
左安寧則站在了韓雅弦身旁,歡喜地將酒杯遞了過去。
“天長地久,白首不離。”
韓雅弦紅著臉接過酒杯,衝左安寧感激地點了點頭。
譚瀚池和左安寧當即退到一旁,而喬天經和韓雅弦則當著眾人的面交杯而飲。
正房裡立即響起了熱烈的歡呼聲與揶揄聲,眾人推搡鬨騰之下,將譚瀚池和左安寧也擠到了一處。
左安寧感覺到二人衣袖摩擦在一處,熱得面色通紅。
譚瀚池儘力向後仰去,面色雖強裝平淡,實則早已紅了耳根。
如此喜慶的氛圍下,眾人早就將所謂的繁文縟節拋在腦後,隻顧著祝賀眼前的一對璧人。
人群外,一個女子踮著腳尖拚命往裡張望著,瞧見譚瀚池和左安寧紅著臉站在一處,眸光猛地一閃,匆匆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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