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慈善宴會,沒有晚晚想象中那麼好玩。
全程都很無聊。
她待不下去了,跟葉心音說,“媽媽,我要回家了。”
葉心音道,“那我陪你吧。”
她讓司機開車,跟晚晚坐在後座。
晚晚靠在椅子上,看窗外的風景,昏昏欲睡。
片刻後,她好奇道,“媽,我們走錯了吧?這不是回家的路啊?”
葉心音,“沒有,媽媽想帶你去看點東西。”
宴會的後面,有一座剛剛修建的醫院。
醫院的投資,全是陸景霄給的。
晚晚甚至都不知道這座醫院是什麼時候開始開放的,裡面就住滿了人。
葉心音帶著晚晚在醫院的門口,坐在車子裡看。
門口睡著很多人。
有一個光頭,引起了晚晚的注意。
她指著他道,“那個爸爸,看起來很痛苦。”
葉心音眨眨眼,認得他。
她問道,“為什麼會覺得他是一位爸爸?”
“因為他手裡有一隻粉色的玩偶。”晚晚道,“他有個女兒,對嗎?”
“嗯。”
“女兒生病了?”
“對。”葉心音淡笑道,“是小兒罕見病,才兩歲。”
她收起笑容,語氣平靜,“我認識這裡的每一位病人,他們大多都是兒童,從偏遠的地方過來的,我們讓他們免費在這裡治療,但是為什麼他們還是很痛苦呢,因為根本治不好,隻能靠化療多活幾天。”
晚晚微愣,“媽媽,你是醫生,以前我見過這些。”
“不,你沒有見過。”葉心音道,“我們多待一會吧。”
晚晚心裡難受,“我不想看這些。”
她小小的年紀,心裡是軟的。
沒有見過社會的險惡,心裡總是給陌生人留一片溫暖。
她看不得人間疾苦。
葉心音緩緩道,“這位爸爸的女兒,其實生下來那天就查出了罕見病,孩子不能動,小腦萎縮,什麼都做不了,身子還會慢慢變成蟲子一樣,蜷縮起來,這種病全球不到一千例,其實很多例都放棄了治療,因為孩子很痛苦,大人也是白白投錢。”
“但是他沒有放棄,孩子的媽媽走了,所有的壓力都壓在了他的身上,他把能賣的都賣了,能借的也都借了,後來得到我們的資助,孩子送到這裡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晚晚錯愕,“她已經……”
“今天早上剛走的。”
葉心音撫著她的髮絲,“你看見過陸叔叔的病,他那麼痛苦,每一次都想去死,但是米露阿姨還是堅持要他活著,因為對於親人來說,不管怎麼樣,隻要活著,那就是念想,一旦人沒了,就什麼念想都沒有了。”
晚晚心裡難受得要死,眼眶紅潤,“媽媽,你别說了。”
葉心音也有些難受,“這位爸爸的女兒,每次接受治療的時候都要花很多很多錢,他拚了命的去掙錢,賣掉自己的器官,隻要能給女兒用上一點藥,他以前還來找過我,說把自己的命賣了,讓他女兒多活幾天……但是她的結局已經寫好了,沒有誰能改變。”
“他一定很痛苦,看著自己的女兒那麼痛苦。”晚晚說道。
“不,女兒還活著,他再苦再累都沒有用,可是現在,孩子走了,他卻還活著,這是最痛苦的。”
晚晚愣愣的看著那位爸爸。
他抱著頭痛哭了起來。
葉心音關上車窗。
他哭完了,大概就要去找自己的女兒了。
剩下的,不能給晚晚看。
晚晚的心情久久不能平複。
“媽媽,你為什麼要帶我來,你明知道我不喜歡這些!”
她很是懊惱。
葉心音道,“你已經十六歲了,有些事情,你早點接觸,以後對你出入社會有幫助。媽媽想問你,跟這位爸爸比起來,何嵩的可憐,值得一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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