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精膳清吏司回到主客司這邊,顧秋隨意找來個人問話。
此人是主客司的雜役,平日裡就是個在主客司聽人差遣的。
顧秋現在不僅僅是主客司的主事,她家夫郎是皇長子的事情,在整個朝廷無人不知。
不管是在明面上,還是暗地裡,沒人膽子肥得敢招惹她。
所以對她,該有的恭敬還是得有。
雜役先是行禮,隨後才低垂著腦袋等候顧秋差遣。
誰知顧秋隻是問了她幾個問題。
她摸著自己的下巴,說道:“我問你,你可知該去哪裡申請辦宴席的銀兩?”
被問到這個,雜役瞬間一愣。
而後她才回話,“回顧主事的話,關於這個問題,其實很好解決,去尋王郎中就成。”
“王郎中……”顧秋輕聲低喃著,遂是抬眼直直盯著雜役看。
最後在雜役的領路下,顧秋順利找到了主客司的王郎中。
王郎中知道顧秋不是一般人,所以與她講話自然是客客氣氣的。
但聽到她說要申請一筆銀兩辦宴席,王郎中就讓她去找右侍郎。
這已經讓顧秋不悅的皺起眉頭,但見王郎中滿臉堆笑的樣子,顧秋隻能是暗自咬著唇瓣。
都是伸手不打笑臉人,她還能怎麼辦?
隻能是去找那個右侍郎唄!
可找到這個右侍郎吧,她竟然讓顧秋去找左侍郎。
這一聽,顧秋當即板起臉來,一拍桌面,怒道:“夠了!你們讓我找完這個又去找另外一個,怎麼,把我當猴耍呢?”
老虎不發威,當她病貓呢?
直到此時此刻,顧秋才明白那個湯瑩為什麼說那番話。
原來申請這筆銀子竟然是這樣的,把她當皮球似的踢來踢去,著實浪費時間。
右侍郎見她竟然生氣,礙於顧秋的身份,她並不敢得罪。
“顧主事,此事並非在下要為難於你,這便是咱們禮部的規矩。”右侍郎頗為無奈的說。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顧秋冷著臉說,“我是何身份,想必不僅是右侍郎大人知曉,乃至整個朝廷都知曉。”
“眼下尚書大人將接待雲秦使臣的任務交給我,這一點爾等定然是有所耳聞的,既然是要接待使臣,若是沒有銀兩,如何辦得了宴席?”
“這……”右侍郎一時語噎,她也沒辦法呀。
最後她隻是長歎一聲,壓低了嗓音對顧秋說,“顧主事,在下知道你難辦,但這事最後在下也是要上報尚書大人的,等尚書大人答應,也需要時間……”
她話剛說到這裡,顧秋就抬手打斷她,“你剛才說,這件事情最後是要尚書大人點頭的?”
“是。”右侍郎點頭回道。
“好,我知道。”
顧秋說完,索性就離開了這裡。
既然要尚書大人答應,那她直接去找那個尚書就好了,就沒必要和其他人浪費功夫。
這般想著,她就真的去找禮部的尚書。
隻不過江大人見到她,臉色就有些不太好。
她來所為何事,江大人的心裡是清楚的知道。
“江大人。”顧秋見人,便是率先行了禮。
畢竟人家官職比她高,就先禮後兵吧。
江大人瞥她一眼,冷冷淡淡的“嗯”了一聲。
顧秋也不拐彎抹角,而是直接說,“今日下官又回到禮部,承蒙大人厚愛,將接待使臣的重任交到下官手上,下官定不辱使命辦好此事。”
江大人並未抬眼,隻嗯了聲。
“但是吧……前不久下官與精膳清吏司的主事交談過,這沒有撥下銀兩屬實是辦不了此事。”
聞言,江大人兀自發笑,“你如今已經官升六品,能從小小的司務坐到現如今這主事的位置,顧主事你定然是有過人的本事,取得了陛下的青睞。”
“……”
“莫說是主事的位置,怕是本官這尚書的位置,你也坐得。”
這個老女人的話裡的陰陽怪氣,隻要不是傻子,都能聽得出來吧?
“大人要是這麼說的話,倒是有概率成真,畢竟下官和陛下的關係非同一般。”
那顧秋就索性接過話茬這般說。
“你!”
江大人瞬間臉色一沉,像是六月天下了一層臘月霜似的,又氣又恨。
但又不得不剋製。
她心中想過不少,如今顧秋升官,要麼是陛下突然接受她了,要麼就是她做了什麼令陛下改變態度的事情。
可不管是怎麼樣的,她都萬不能得罪這個顧秋,好歹她算是半個皇室的人。
不就是撥下銀兩嘛,江大人直接讓右侍郎去給顧秋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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