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靖影接過湯碗,用羹匙舀了一口,輕輕地將熱氣吹散,像是小時候那樣喂到了她的嘴邊,他溫柔道:“蘅兒,快趁熱嚐嚐!”
從白靖影出現這一刻開始,東方蘅的臉色就沉了下來,睨了眼男人遞到嘴邊的雞湯,她沒有張開嘴含下,而是偏過了腦袋。
“我不餓,放著吧!”
她淡聲道,語氣裡聽不出來有絲毫的起伏。
男人的身子微微一僵,他並未勉強,而是尷尬一笑的將雞湯放到了一旁。
東方桀著這和自己預想得不太一樣,而且皇姐還如此的不給父君台階,就忍不住多嘴說了句,“皇姐你這是做什麼呢?父君如此的關心,你怎麼還這樣?”
此刻白靖影抿了抿唇,輕咳了兩聲,似乎在示意東方桀别再說了。
“若是真的關心我,也不會到了今天為止才來望我,況且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並不是非要得到别人的關心不可。”東方蘅斂下羽睫,眸光變得黯淡。
雖然東方蘅的語氣很平淡,似乎沒有半分感情,但白靖影還是聽出了她話中的埋怨之意。
“蘅兒你這是在埋怨父君沒有及時來望你?”
“兒臣並非那個意思!”
“那你就是還在因為當年的事情!”不管她怎麼樣,白靖影直接提及曾經的那樁往事,這些年,就是因為這件事情成了他們父女之間的最大的嫌隙。
“沒有,兒臣怎敢?”
說完,東方蘅冰冷的眸子注視著面前的男人。
是啊,她一個做女兒,怎麼敢因為那件事情去責備自己的父親?
旁邊的東方桀聽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他們倆在說什麼,遂是好奇的問,“父君,皇姐,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呀?你們以前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對上女兒那雙冰冷又宛如著陌生人的眼眸,那眼神無疑像是一把閃著寒光的刀鋒直直逼近著他。
沒有想到他自己的女兒,最後竟然會因為一個外人與他有這麼大的嫌隙。
就在這個時候,心底湧起一股無名之火的白靖影頓時拿東方桀當了出氣筒,怒斥道:“閉嘴,這件事情與你無關,你們都退下,本宮與蘅兒有幾句話要說!”
東方桀被嗬斥頓時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隻好退出了宮殿,而殿內的其他宮人都不敢違背貴君的話,繼而就福身退下。..
偌大的內殿裡就剩下白靖影和東方蘅父女倆。
尷尬的氣氛一度沉寂了許久,這會兒東方蘅已經移開眸子向了别處,絲毫沒有想要搭理他的意思。
良久,白靖影長歎了一聲,“蘅兒,當年的事情或許是給你造成了很大的陰影,讓你很恨本宮,但本宮從未後悔那樣做過。”
男人的話讓東方蘅不禁咬緊了唇瓣。
他繼續道:“你生來便是帝王家的人,你的手本該就掌握了人的生殺大權,你是大朔朝的帝姬,地處高位,怎麼能和低賤之人為伍?”
“所以你就在兒臣的面前將人給處死了,你教兒臣殺人,要如何的心有成府,要不擇手段的去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她拔高了音量,怒視著面前的父親。
那會兒她不過是八九歲的年紀,那時候父君對她極為的嚴苛,每日不是讀書識字,便是練武功,練騎射,為得就是希望能讓母皇對他們父女另眼相。
但是她的努力從來就沒有得到過母皇的正眼待,甚至是連一個眼神都沒有。
外界都說她的父君如何的得寵,甚至是為了他空置了後宮多年,但東方蘅卻清楚,母皇心裡的那個位置從來都不是父君,而是屬於另外一個男人的。
一個去世了多年的男人。
得不到寵愛的父君像是瘋魔了一般,將更多的精力和期許都加註到她的身上。
就因為她是帝姬,是母皇唯一的女兒。
可母皇的目光,以及偏心都給了殷樂瑤,她所渴望的一切都給了另外一個人。她可很想得到母皇的關注,哪怕是一句誇讚,但是都沒有。
有的時候,她甚至在想,要是沒有殷樂瑤就好了。
無儘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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