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氏唯一遺憾的,便是顧秋已經二十出頭的年紀了,可她的身邊連個貼心人都沒有,如今鄉試之路又接連受阻,他不到唯一的女兒成婚,更怕她今後會孤寂一輩子。
賀千嵐那時候便是這樣對於氏說的,“阿叔,其實我……一直都喜歡阿秋姐姐,她救過我的命,您也待我極好,你們給予了我一個家不說,還讓我感受到了曾經一直渴望擁有的親情溫暖。”
於氏聽了這話,眼裡沒有半分的驚訝,從平日裡賀千嵐顧秋的眼神,他便知道這小子中意自家那個丫頭,隻是他自己的女兒他自己清楚,阿秋對他並沒有别的意思。
於氏躺在榻上之時,本就四十出頭的年紀,卻憔悴得彷彿老了十幾歲,鬢角更是長出了好幾根白髮。
他雖然憂心顧秋的往後餘生,可他更明白強扭的瓜不甜,於氏不願意到賀千嵐這個傻孩子嫁給不愛他的人,那是害了他,毀了他。
於氏不想這麼做,就明著和他說,“孩子啊,你的心思阿叔都清楚,但是阿秋對你除了姐弟之情並無其他的意思,這話我亦是很早就問過她的。阿秋說,希望你以後尋個真正愛你之人。”
賀千嵐的眼波微動,連目光都稍顯黯淡。
他低聲說道:“我知道阿秋姐姐對我無意,可我是真心喜歡她的,從未有人如她一般待我那般好了。
上門求娶的女子,重的不過是我的這副皮相,可再美的皮相總有年老色衰的時候,她們也會有厭棄我的時候。
可阿秋姐姐就不同,她沒有因為我的模樣而像那些女人一樣,還教我讀書識字,她救過我的命,我想以身相許不僅是為了報恩,更是想名正言順的照顧她一生一世。”
賀千嵐隻覺得這是一個機會,一個能夠嫁給顧秋的機會,他想要抓住。
他拉著於氏的手,模樣很是真摯,“阿叔,或許阿秋姐姐如今是不喜歡我,但是以後的事情誰又說得準,或許時間一久,她就會喜歡我呢?如今家中沒有多餘的銀錢了,我可以什麼都不要,隻求能如願成為阿秋姐姐的夫郎。”
“阿叔不是說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到阿秋姐姐成親娶夫嗎?若是您願意,我可以立馬嫁入顧家,讓阿叔您見阿秋姐姐成婚……”
“如此,不就苦了你嗎?”於氏不忍心委屈他。
“能嫁與阿秋姐姐為夫,我並不覺得苦。”
賀千嵐道:“不管她日後還要不要繼續參加科舉,有阿叔教我的這門手藝,我便不會讓她捱餓。若是她以後真的萎靡不起,我也能養活她。”
於氏閉了閉眼睛,賀千嵐說得的確是說到了他的心坎上,雖說沒有聘禮,但於氏還是覺得不能委屈了賀千嵐,便用僅剩的一點錢辦了幾桌喜宴,又用已故亡妻的情分將族長請來當證婚人。
他們成婚沒多久,於氏便撒手人寰了,顧秋更是整日沉浸在悲痛中。
在於氏逼迫她娶賀千嵐的那一刻起,顧秋對賀千嵐便隻有厭惡了,更是覺得他恬不知恥的非要倒貼,二人的關係就變得如履薄冰的,即便賀千嵐再怎麼小心翼翼,也依舊會惹怒顧秋。
那時候的日子過得就是緊巴巴的,全家就靠著他這點刺繡的微薄收入過活,哪裡像是此刻這般還賺到了大錢。
自從顧秋大病一場之後,賀千嵐便覺得她不僅不像剛成婚的那段日子那麼冷漠了,就連他們的生活都發生了不少的變化。
“我想要好些的宣紙,還要最好的毛筆。”賀千嵐瞥見一旁那隻光滑有質感的宣紙說道。
“這些好些的宣紙可得要五十文。”小江哥忍不住提醒。
“嗯,就要這個,給我包起來。”賀千嵐面不改色的說。
“好嘞。”說著,夥計小江就將賀千嵐要的那種宣紙給裁好,又取了一支上好的毛筆給賀千嵐包裝了起來。
小江哥當即微笑道:“話說你家妻主如今賺了錢,你這出手還真是和以前不一樣了。”
無儘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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