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南河縣委縣政府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幾次試圖徹底清理金礦區的亂象,也沒有什麼明顯的好轉。
通常集中嚴打的時候,那些盜采團夥就收斂一點,蟄伏一段時間。等嚴打風潮一過,立馬又死灰複燃,用不了多久,便恢複壯大。繼續在礦區為非作歹,橫行不法。
說句不好聽的,南河那邊,現在幾乎就成了個爛攤子。
明明守著偌大的金礦區,經濟發展卻是全市最差,是出了名的貧困縣。年年都要吃救濟。還要市裡不斷投入更多的資金去維持金礦區的秩序。
“那照你的意思,南河就由著他亂,不管了?”
高妍很嚴肅地反問道。
對待工作,高妍從來都是十分認真的。哪怕她內心對衛江南再“寵溺”,這個時候也是半點不含糊。
“要管!”
“但必須得講究方式方法,我認為,兩年大治,太急了,很難做到。”
衛江南也是直言不諱。
他是真的不希望高妍一上任就去捅那個超級馬蜂窩。
因為他很清楚地記得,在另一個時空,高妍競爭市長失敗,和王洪達兩敗俱傷之後,幾個月就調離了久安市。新市長到任之後,也和她如今的想法一樣,想要拿南河金礦開刀,一來立威,二來為市裡增加一個巨大的財政來源。
結果卻是失敗,而且失敗得非常“慘烈”。
不但在南河金礦區造成了極其激烈的警民衝突,導致相當嚴重的人員傷亡,到底也沒能將金礦區整頓好。
最終新市長連一任都沒有乾滿,便黯然去職。
本來有傳言說,他是極有希望接任市委書記一職的。
究其原因,就在於南河金礦區淘金客的成分極其複雜,背後幾乎牽扯到了整個久安市的“本土實力派”。
自古有言: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啊!
那麼大一坨肥肉,你要從本土實力派手裡硬生生地摳出來,人家不和你玩命才怪。
衛江南並不認為,高妍就一定比他記憶中的新市長更厲害。
那位新市長,可是以作風強硬著稱的,後台也不小。
本來也是,沒點後台,他憑什麼調久安來當市長?
新市長在南河金礦區敗走麥城,高妍的結局憑什麼一定會比他更好?
面對這種超級麻煩,縱算是他這個重生者,都未必能夠輕易破解。
見高妍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衛江南便很認真地說道:“市長,請恕我直言,強力整頓南河金礦,無非兩種結果。第一,大獲全勝,第二,失敗!”
“一定能夠大獲全勝,當然是好。但也不過是多了一處財源。以南河金礦的規模,就算全部收回來,也不可能歸我們久安市獨享。相關部門一定會插手進來。”
黃金曆來都是國家層面的戰略物資,地方是不可能獨占其利的。
久安能分一半就很了不起了。
“半個南河金礦,對我們久安經濟的發展,能起到一錘定音的作用嗎?我是不太樂觀的。”
“反之,如果整頓失敗,後果就很嚴重了。一方面,會徹底得罪很多人……”
這個他不用細說,想必高妍也十分清楚。
為了一個市長寶座,她已經和王洪達鬥得“你死我活”,再把其他本土實力派全部得罪,那怎麼搞?
從今往後,政令不出市政府?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兩年時間,會牽扯你極大的精力,勢必會影響到其他工作的展開。”
“綜合衡量一下,很不劃算啊!”
“為什麼不把這些時間精力,還有人力物力,傾斜到其他工作上去呢?取得的成績,也許比一個南河金礦要大得多!”
衛江南很誠懇地說道。
高妍的臉色,在不知不覺間起了變化,雙眉微蹙,顯然在認真思考衛江南的這話。
“照你的意思,南河金礦這一段,要在政府工作報告裡邊刪掉?”
高芸忍不住插口問道。
這段時間,她最主要的工作,就是跟進政府工作報告的編寫。
衛江南就笑了,看她一眼,輕輕說道:“當然不用刪掉。不但要寫進政府工作報告,而且我建議,措辭可以比現在更加嚴厲一些。”
高芸頓時滿眼小星星。
大哥,你到底是幾個意思啊?
你給我整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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