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母女的臉被打腫,記者們也沸騰了。
“走……我們快走!”
秦姝咬牙切齒地拉著沈白露向衝出人群外。
可就在這時,唐俏兒和沈驚覺雙雙感到一股凜凜寒風從身邊掠過。
他們再一抬眼,卻見豐檸的外婆面無表情地端了一盆冒著熱氣的湯飯過來,二話不說照著秦姝的頭頂就扣了上去!
秦姝“啊”地一聲慘叫,燙得頭皮都要裂開了!
全身上下都散發著湯飯難聞的腥味,她這輩子也沒有像這一刻這麼狼狽不堪過!
沈白露躲閃不及也被濺了一身,噁心得她差點兒沒當場吐出來!
眾人:“臥槽!”
所有人都陷入莫大的震驚,包括唐俏兒和沈驚覺。
誰能想到,前幾天還因為痛失唯一的親人而幾乎快要臥床不起的老人,此刻卻渾身充滿了手刃仇人的力量,憤怒地瞪著秦姝,每一寸骨骼都像鐵鑄的一樣堅不可摧!
令人,深深敬佩。
“你這個不壞好心的毒婦……馬上給我滾!别站在這兒臟了我的阿檸輪迴的路!”
老人家挺著單薄的身板,滿目猩紅,卻中氣十足,“你們要是再不滾,信不信我拿這碗敲爆你的頭!
我老太太唯一的寶貝孫女不在了,我本來活著也沒什麼意思,爛命一條,不怕跟你們這些臭財閥碰一碰!”
……
秦姝和沈白露風風光光地來,最後卻惹了一身腥臭,抱頭鼠竄,倉皇逃跑。
她們離開,也直接把記者們帶走了,畢竟他們得忙著回去寫沈氏總裁夫人的光輝事蹟呢。
雖然在一場混亂鬨劇中開始,但最終豐檸的葬禮還是順利結束了。
被秦姝母女那麼大鬨一場,豐檸外婆體力不支,悲憤交加,還是暈厥了,被唐家的人緊急送往醫院,接受最好的看護和治療。
休息室裡,唐俏兒坐在沙發上,神情依舊很黯然。
雖然這一戰,顯然是他們告捷,但想起吳媽錄音裡秦姝和沈白露對豐檸的辱罵和欺淩,她身子還是氣得緩緩震顫著,如被萬箭穿心般,滿心抽搐地疼。
唐樾和唐栩去善後了,記者那邊他們需要控製,即便沈驚覺已經公開與全國媒體宣戰,但以防萬一他們還需要去運作,把小妹好好保護起來。
唐楓也很想留下陪唐俏兒,但警局還有案子要處理隻能先行離開。
休息室陪著她的是林溯和唐槿小兩口、四哥白燼飛,還有沈驚覺。
“開空調了嗎?怎麼……有一點冷?”唐俏兒茫茫然掀眸,雙臂抱在胸前。
“沒有啊姐姐。”
唐槿滿目擔憂,“姐姐,你是不是生病了?我去給你找條毯子來。”
就在她剛要離開時,沈驚覺利落地褪下西裝外套,緊緊地裹住唐俏兒的身子,那樣體貼悉心的樣子,就像嗬護著繈褓嬰兒。
唐俏兒濕漉漉的長睫緩抬,心尖一顫。
眼前的沈驚覺,單膝跪在她面前,正深深凝視著她通紅的美眸,就要這麼一路望入她心底最柔軟、最疼痛的角落。
“俏兒,我知道你的想法,我懂你。”男人沒說多餘的話,但簡潔溫柔的話語,卻更有擊中人心的力量。
“我隻是覺得……冷。”唐俏兒蒼白的唇囁喏,淚汪汪地看著他。
沈驚覺心疼得胸口像被巨輪碾過,他張開雙臂摟她入懷,深深地,全身心地想要將她完全裹住。
“還冷嗎?”他嗓音低柔,貼著她耳畔。
唐俏兒輕咬著唇瓣,身子柔軟得像要深陷在他胸膛似地,微微搖頭。
“以後有我在,你再也不會冷了。”沈驚覺像哄孩子一樣輕哄她,星眸深情似海。
他知道她的傷心事被勾起,對於小檸的死,她還是沒辦法做到真的釋懷。
慢慢來吧,善良的人受到的心靈創傷,真的需要很久很久去療愈。他對她有足夠的耐性,有足夠的愛。
白燼飛和林溯小兩口看著兩個人像取暖的小動物一樣靜靜擁抱,相互依偎,懸著的心也落到了實處。
唐槿內心細膩,受了很大的觸動,眼圈都濕潤了。
倏然間,她感到小手傳來暖意。
是林溯溫柔地攥住了她瑩白如玉的手指,然後慢慢地,與她十指緊扣。
唐槿呼吸都亂了,巴掌大的小臉紅得飄來兩片火燒雲。
兩人就這樣默默牽著手,一個比一個臉紅,卻希望這樣一直握下去,不捨鬆開。
唐俏兒心情平複一些了,對沈驚覺說:“今天這事過後,吳媽是無論如何不能再呆在觀潮莊園了。如果你和吳媽都不介意,我想讓吳媽去海門,留在閱棠苑工作。
如果她想退休,我會在海門給她買棟房子,讓她安安穩穩地住下過退休生活。吳媽留在盛京我不安心,我怕秦姝和沈白露咽不下這口惡氣,會找她麻煩。”
“俏兒,你跟我想一起去了。”
沈驚覺滿目欣慰,“我也想安頓吳媽,讓她最起碼暫時離開盛京,等我解決了秦姝,再讓她回來。
但如果她能去海門,以後安頓下來,也是非常好的想法,我很讚同。”
“隻怕啊,吳媽捨不得跟我走,她捨不得你這個乾兒子。”唐俏兒微眯慧黠,打趣他。
“她不會的。”
沈驚覺眼裡光芒盈盈,牽著她的指尖揉撚摩挲著,“吳媽說過,有我的地方才算家,就算沒有我,也要有她的少夫人。”
“誰、誰是你少夫人,我才不是!”唐俏兒心慌意亂别過緋紅臉龐,不理他了。
沈驚覺輕笑一聲,寵溺地摸了摸她的發頂。
白燼飛遭不住了,趕緊溜出去抽菸了。
再特麼看下去,他就要得糖尿病了!
這時,沈驚覺手機響了。
他從懷中抽出來看了一眼,眸光閃了閃,對唐俏兒說:“俏兒,我去接個電話。”
唐俏兒目送他出門,心卻在這時揪緊。
……
門外,沈驚覺接起電話,霍如熙的聲音傳來:“阿覺,都準備好了,你打算幾時動身?”
“傍晚,坐我的飛機。”男人眸色沉沉。
“坐我的坐我的,哎呀你不用給我省那點兒油錢!”
霍如熙很大方,“你可是我媳婦的親哥,我對你那必須到位!”
“你的私人飛機型號比我的舊,速度不行。”
“擦,真特麼不給我面子!”
霍如熙激惱完畢,轉而低聲問,“你……跟俏俏說了嗎?”
“不能說。”
沈驚覺閉目握拳,深深呼吸,“我很瞭解俏兒,她是嫉惡如仇的性格,必須要親手將仇人殺之而後快這件事才算有個了結。
如果她知道,我去找汪卓了,她一定會跟我去的,攔都攔不住。
T國那樣凶險,我怎麼能帶著她啊,我又沒瘋。”
“唉,疼媳婦疼成你這樣的,也是沒誰了。”
霍如熙不禁喟歎,想了想又補了句,“疼媳婦疼成咱倆這樣的,也是沒誰了。”
“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沈驚覺嘴上冷嘲,去輕抬了下唇角。
等解決完眼下的敵人,他希望他最好的兄弟,和他可愛的妹妹,能有情人終成眷屬。
也希望,他和俏兒,能有一個新的開始。
沈驚覺和霍如熙結束了通話,沒急著回去找唐俏兒,而是站在窗前抽菸,整理一下有些紊亂的思緒。
忽然間,他聽見身後傳來熟悉輕盈的腳步聲。
沈驚覺驟然回身,一陣撩人的馨香撲面而來,撥動了他的心絃。
唐俏兒嬌軀湊到他面前,美眸流光,雙臂撐在他身側,將他桎梏於飽滿圓潤的嘴唇之下。
眼前,便是小女人嬌嫩欲滴的唇瓣,濕潤如浸著朝露,彷彿致命的誘惑,令他面頰發燙,喉結為之一滾。
“以前我告訴過你什麼,你都忘了?”
唐俏兒纖纖素手順著他平闊的肩向下遊弋,至胸膛,再至禁慾西裝下強硬肌肉線條的腰腹……
男人的心跳得奇響,迷離帶水的眸光追逐著她罌粟般的紅唇。
就在沈驚覺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的刹那,頓覺指間一空。
唐俏兒奪去了他的煙,叼在自己唇間,深吸了一口,卻痛咳了起來,嗆得眼睛脖子臉一齊紅了。
“傻丫頭,你不會的,别逞強啊。”沈驚覺捏了捏她紅透的臉頰,哭笑不得。
“我真不明白……咳咳咳……這東西有什麼好抽的嗆死了!”
唐俏兒丟掉了菸頭,嗔怒地踩上兩腳,“你一個,還有我四哥,都是煙不離手的,你們是人,又不是煙囪,以後我要在家裡二十四小時循環播放吸菸得肺癌的科教片,就不信治不了你的毛病!”
說完,她芙頰更紅了。
沈驚覺垂眸看定她,抬手將剩下的半盒煙丟入垃圾桶。
他摟上她的腰,熾熱的喘息噴灑在她鼻尖,連眼神都是欲欲的,“抱歉,俏兒……我以後會儘量戒掉,不,我一定會戒掉,再也不碰了。”
“我知道讓你們這種十幾年的老煙槍戒掉很難啦,你少抽一點就是了,我也沒那麼不近人情。”唐俏兒喃喃著,撇了撇嘴。
“不,一定要戒掉。”
沈驚覺回想從前,心口一刺,“以前你就勸過我的,一次一次,不厭其煩,可我卻從來沒聽過你的。
以後,你說什麼是什麼,隻是……”
唐俏兒眨了眨眼,“隻是什麼?”
“我戒掉了煙,那還能在你家二十四小時看電視了嗎?”沈驚覺傻乎乎地問,俊容泛紅,像極了情竇初開的大男孩。
活了三十年,他好像現在開始,才學會怎麼戀愛。
“噗——!”
唐俏兒捂住嘴笑了出來,“你笨死了,問的什麼蠢問題!”
沈驚覺喜歡看她笑,隻要她能笑,他不介意當一輩子的傻瓜。
“幾時動身?”唐俏兒忽然問。
男人抬腕看錶,“現在就差不多該走了。”
“送你?”
“不必了,你累了一天,早點兒回去休息。”
“沈驚覺。”
下一秒,唐俏兒踮起腳尖吻上他的唇,相較於上次的青澀,這次熟練了一點,柔情繾綣的。
原本她隻想蜻蜓點水,可她低估了沈驚覺對她的貪戀。
他攫住她的下頜,加深了這一吻,彼此唇舌粘合交融,輾轉難分。
半響,唐俏兒輕輕推搡著他起伏的胸膛,兩人分開,抽出晶瑩的水絲。
沈驚覺舔了舔薄唇,不捨這一縷清甜,“俏兒,你進步了。”
唐俏兒又羞又嗔,攥緊的拳本想捶他的前胸。
最終卻隻是為他理了理領帶衣襟,撫平西裝上的褶皺。
如同賢惠溫婉,體貼入微的嬌妻。
“快點回來,晚了,我可不給你留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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