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
這有可能是東荒北境僅存的寶液了,可情義更無價,他自然不會選擇獨吞。
“這……”
慕容嫣一愣。
“你哪來的?”
“雞爺給的。”
顧寒笑嗬嗬道;“剛好,咱們直接分了,正好拿來破境!”
……
蠻荒之森以南。
無儘邊荒之外。
這裡,卻是極少有人敢踏足一步,被視為生命禁區的禁地一部分了。
與境內的繁盛不同。
這裡靈機稀薄散亂,一片死寂,幾乎少有活物存在,僅有的一些植被,也俱是呈現奇異的灰褐色,一層濃鬱得化不開的詭霧終年籠罩其上,似有生命一般,盤桓扭曲下,時不時傳來幾聲鬼哭之音,讓禁地內更多了幾分詭異。
詭霧飄動間。
隨處可見森森白骨。
看形狀,有人族,有妖族,更多的卻是稀奇古怪的叫不上名字的種族,少數骨骼還保持著淡淡的靈光,顯然生前並非弱者。
“呸!”
此刻。
霧氣飄散中。
一隻漂亮得不像話的大公雞禦空而行,口中埋怨不止,在靜寂一片的禁地中,顯得尤為突兀。
“可累死雞爺我了!”
“就沒個好東西,全都想坑雞爺!”
“……”
罵罵咧咧中。
它不斷前行。
那層似能將一切生靈消融的詭霧,似乎對它造成不了半點影響。
也不知過了多久。
它緩緩落下身形,停在了一座簡陋的茅屋前。
說簡陋。
都是在誇它了。
這茅屋隻是用四根彎彎曲曲的灰褐色木頭樁子圈著,頂上架了十數根同樣彎彎曲曲,稍細一些的木棍,散亂地覆蓋著一層枯草,算是個屋頂。
與其說是茅屋。
不如說是個窩棚。
外間。
數十根枯枝歪歪扭扭圍了一圈,勉強算是個籬笆。
院內。
一名鬚髮皆白,腰身佝僂,滿臉溝壑,顯得有些弱不禁風的老人靜靜站在那裡,手中拿著一根磨得光滑無比的木棍,靜靜地看著外面的詭霧。
說是看。
可他的雙眼卻是閉著的。
“回來了?”
似覺察到了外間的動靜,他也不回頭,笑了笑。
“辛苦了。”
“哼!”
重明氣呼呼從外面走了進來。
“先說好!”
“下次有這種事,打死雞爺也不去!”
“不會了。”
老人歎了口氣。
“這是最後一次了。”
說著。
他突然劇烈咳嗽了起來,每咳嗽一聲,腰身便佝僂一分,臉上的皺紋,也更深了一些。
“你……”
重明似乎很清楚他的情況。
眼中流露出一絲哀傷。
“還能撐多久?”
“咳咳……”
老人咳了良久才停住,一雙枯瘦的大手撫摸著手中的木棍。
“沒多少日子了。”
“等等雞爺!”
重明一發狠,就要往外走。
“我再去裡面一趟!”
“不用了。”
老人搖了搖頭。
“那東西對我來說,用處其實不大,勉強續個幾年的命,沒有絲毫用處。再說了,你上次能出來,隻是僥倖,這次可不一定了。”
“……”
重明不說話了。
當年。
面前這人是何等的豐神俊逸,何等的驚才絕豔,又是何等的孤高冷傲!
可如今……
卻變成了這副模樣!
“要不……”
片刻之後。
它再次開口,聲音裡已是帶上了一絲顫抖。
“咱們,回去看看?”
“不回了。”
“難道你就不想再看看她?”
“……”
輪到老人沉默了。
他本來枯槁的面容上突然多出了幾分追憶之色。
一個天縱英才。
一個傾城絕世。
一對人人羨慕的璧人,如今卻是相隔無儘的距離,想要再見上一面,已成了奢望。
“算了吧。”
半晌之後。
他輕輕搖了搖頭。
“我若出現,勢必會給她帶來天大的麻煩,況且,我現在這副鬼樣子……相見,不如不見!”
“可惜了。”
他摩挲著木棍,有些遺憾。
“玄天一脈,何等輝煌,如今卻要斷送在我手中,我愧對祖師,愧對……那些死去的同門!”
“那個王八蛋!”
重明突然破口大罵。
“徒子徒孫都讓人給宰得差不多了,還有心情在外面閒逛!”
“雞爺。”
老人的語氣有些嚴肅。
“那是祖師。”
“嗬嗬。”
重明冷笑不已。
“他遇到雞爺我的時候,可還是一個楞頭小子呢!罵他兩句又如何?”
“……”
老人不說話了。
重明的輩分太高,的確有資格說這種話。
“沒有斷!”
突然。
重明再次開口,緊緊盯著他,眼神前所未有的認真。
“玄天劍首在!”
“玄天一脈便永遠在!”
“劍首?”
聽到這個隻存在於記憶中的稱呼,老人似有些不適應。
“紅塵已斷,我哪裡還能稱作劍首?”
“劍斷了。”
重明搖搖頭。
“可你還在!”
“玄天劍首,曆來一脈相傳,你得好好撐著,直到你找到下一任劍首為止!”
“說起來。”
它想了想。
“我這次去,倒是發現了棵好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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