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城內一片歡騰的時候。
福安城的酒樓,兩個風塵仆仆的趕路之人,臉上卻充滿了陰霾。
“老大,到底沒能在那陳方登基之前接近他。”
“沒什麼,隻要能夠完成任務就好,現在也還有機會。”
領頭的人叫王五。
很普通的名字,但是在陳國的殺手界卻是無人不知。
雖然殺手界的名字總是常常更替,畢竟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
但是王五的名號,卻在業內一直傳唱了十幾年。
但凡請他出手的任務,一個月之內必定能成功,無一失手。
而在半個月之前,半退隱狀態的王五接到了一個難以拒絕的任務。
最早引薦他加入殺手這行的前輩,邀請他前往刺殺西南大域的王。
本來已經衣食無憂的他自然是不願意趟這渾水的。
但是對方卻用他的全家老小威脅,他自認為天衣無縫的隱藏,早就暗地裡被别人調查的明明白白。
下令的人還許諾了成功之後,能夠直接讓他脫離賤籍,全家昇天。
他不得不同意。
他簡單的調查了一下那個西域王者的身份才知道,對方做了多少的豐功偉績。
這樣的人,本來都可以入住上京城了。
可是卻因為未知的原因退了,即便是這樣他也掌握著隨時反攻整個大陳的能力。
他真的能夠成功?
王五在內心給自己畫下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但是當他真的前來執行任務之後,才發現這片地域竟然毫不阻攔外來者。
甚至不需要通關文書,他就可以暢通無阻。
反正到了任何一個西南大域的城邦,都可以獲得基礎的肉粥榨菜,隻要是這片土地,哪裡都可以安居樂業。
王五突然明白了,那位王上為何會下達這樣的命令。
跟可能會刺殺他的奸細相比,他更加心憂的是這天下的百姓。
這是怎樣一位慈悲的王啊!
一路上,他愈發的為這片土地的富足感慨。
這裡的糧食是如此的香甜,人們是那麼的和善。
每個人好像都沒有被苦難摧殘過的樣子,隻剩下了內心的陽光。
這樣的生活是之前他想都沒想過的。
越是前進他的內心越是猶疑,他真的成功了,這些人的幸福是不是就被他破壞了?
越前進,他的內心越掙紮。
這一路上他不是沒看到被抓到的同僚。
主家派出的殺手遠遠不止自己一個人,對於那位王上派出的殺手是遠超想象的。
可那些人大多是自發的暴露,就好像暴露了身份,就能拋棄自己的身份,洗刷那份罪過。
他也眼睜睜的看著,自首的人,真的會被寬恕。
隻要來到這個地方的人,都能重新開始。
王五一路封閉自己的內心,依靠高超的技藝,一路偽裝到達了福安城。
終於跟自己的接頭人見面了,對方將提供他刺殺用到的裝備。
但是沒想到那個王竟然在這期間真正的稱帝了。
雖然沒有入主上京城,按理說並不是被上蒼應允的。
但是看著周圍百姓愛戴他的模樣,誰也無法說這不是真正的君王。
這下他出手可就是弑君了。
如果沒死在自己的手上的話,對方也許是個能給天下百姓帶來美好的好君王吧。
王五不是沒想過就那樣拋棄一切,在這個地方生存下來。
可是他的家人正在被要挾,他辦不到那樣的無情。
而且,
殺手的準則就是不需要擁有自己的立場,下令,執行,這就夠了。
“老大,東西已經準備好了,到時候目標就在這個酒樓下面經過。”
“好的,我明白了。”
接頭人說完就放下來了手中的鐵簽子。
這東西淬了致命的毒藥,隻要沾染到皮膚上一絲也足夠致命。
他這個地方的視窗距離目標也是相對最近的了,雖然可能隻能看到到馬車經過的一個背影。
但他隻要出手,那就是必殺的一擊。
太陽緩緩西落。
街道上傳來了百姓歡呼的聲音。
他們愛戴的君王,騎著高頭大馬穿過街道,要給福安城新開的酒樓剪綵。
一旁二樓處背對著視窗的王五也握緊了手中的鐵簽。
就是現在了!
不止他一人,周圍的人群中,房簷上,乃至叫賣的小販。
數人都行動了起來,能夠到達這裡都是萬中無一的大高手。
此刻他們一齊出手,就是絕對的萬無一失。
但就在他即將用絕技甩出鐵簽的時候,一道烏鴉的叫聲莫名的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時機轉瞬即逝,他強迫自己將注意力集中在遠處的街道上。
可那種被看不見的大網包裹的感覺卻讓他的內心愈發的焦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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