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這麼說我就放心了……”蔣震說:“那我今天就開始吧?”
“開始吧……”顧老低聲說:“醫生說我十天後就能出院,十天之內能把春長市的情況摸透嗎?”
“能再多給我幾天的時間嗎?”蔣震問。
“十天不夠嗎?”
“單獨查他們是完全可以的,但是,我還想利用這次機會,往深裡查,把掃黑查出來的成果合併到中央調查組的資金調查上面,我認為這些問題都是可以合併處理的,裡面絕對存在很多關聯。而這次針對馬龍團夥的掃黑,絕對會為我們調查組後期進駐,撕開一道血淋淋的大口子!”
“嗯……”
顧老臉上沒有表現出對蔣震的滿意,但是,心裡愈發開始佩服這個年輕人,而且隱約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當初的前輩徐老的影子,
“很好啊……這次的事情,雖然我吃了虧,但是,也讓上級對東北省的問題重視了起來。這,有利於我們中央調查組下一步的工作,也有利於改變東北省整體的面貌。做好了,這就是功在千秋的事兒,但是,如果做不好,咱倆可得全都搭進去。”
“明白。”蔣震一臉嚴肅地說:“昨晚上郭為民書記跟我發火了……我能感覺到,他不僅僅是對我這次私自帶您來春長市暗查發火,他的火,更多的是對中央對此次事件的反應不滿。原本我就是個空降過來的書記,這次更是直接讓我以差不多平級姿態搞掃黑和調查的工作。倘若這次做不好,不是打我的臉,也不是打您的臉,而是打了中央的臉。你們這些領導頂著如此大的壓力安排我做這件事,是對我極大的信任!後面,我定然會付出百分之二百的努力,交出一份滿意答卷!”
“這世界上可不存在滿意的答卷,政治的答卷在於舍和得,在於犧牲誰的利益、保護誰的利益……”顧老很是嚴肅地說:“永遠不要想著一碗水端平,這是端不平的。你要考慮的是,長遠!用最長遠的結果,來做現在的事情,你的目光會更開闊。”
“好。”蔣震很是恭敬地說。
“那我就給你十五天的時間,”顧老微笑說:“放開手腳大膽地乾!我倒是要看看你十五天後,會把這春長市變成何種模樣。”
——
東北省初秋的天氣溫差很大。
白天還是接近三十度,到了夜晚就能感受到深秋的寒意了。
當天中午,蔣震從醫院離開之後,便趕去黑龍市。
在市府處理了一些緊急事務,並組織會議安排了近期的工作分工之後,便趕去醫院探望了冷西峰。
冷西峰知道蔣震忙,簡單聊了幾句之後,便催促蔣震趕緊去給他報仇,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
蔣震也不跟冷西峰煽情,看了眼床邊掛著的尿袋,心裡就說不出的壓抑。而後,轉身帶著張子豪離開了。
——
此刻,夜裡九點半,蔣震正在街邊吹著冷風抽著煙……
手機震動一聲之後,拿起來看了眼對接資訊後,裝起手機便朝著路對面的春水洗浴中心走去。
進了門,自然是洗澡。
洗完澡之後,服務員帶著蔣震去了三樓捏腳的大廳。
蔣震如此一個形象,不會有任何人會想到他會是一個地級市的市委書記。
不過,蔣震那刻自己也沒有那麼認為。
他對角色的分析是非常敏銳且準確的,什麼時候該乾什麼事,以什麼樣的角色來乾,這是人才必然要有的一種自如的“切換”。
顧老讓他以江總的身份、以鈍刀子的方法靠近李隊長,那他怎麼可能趾高氣昂來做這件事呢?
穿著洗浴中心的高檔睡衣,走到一個足浴床前躺下之後,服務員也走過來給他按摩。
“嗬……”旁邊的人輕輕一嗤。
蔣震慢慢轉過頭去,便看到李隊長那張不屑地臉,以同樣冷漠不屑的表情看著李隊長說:“呦……李隊長也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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